間再次燻著了我的雙眼。
我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,連眼皮都忍不住顫動起來。
磕磕巴巴的抬頭看她,“媽,不用管我,你也吃......”
“媽現在年紀大了,肉燙老了嚼不動。”她就這麼自然且無辜的回覆了我,“來,多吃點,別浪費了。”
我捏著筷子的手愣在半空中,最後緩緩沉下,手腕靠在了桌沿上。
那碗肉雖然老了,但對我這年紀來說也不難下嚥。
可配著那些燙老的肉,我卻連那麼q彈美味的牛肉丸都吃得味如嚼蠟。
我沒在夾其他東西,吃完後便默默放下了碗筷。
“我吃飽了。”
“吃飽了就回去把行李收拾收拾,熱水器我已經開了,早點洗澡好關了省省電。”
媽媽自顧自的吃著火鍋,漫不經心的回應我。
我垂眸起身,沈盛夏卻在這時拉住了我的手腕。
即便圍著冒熱氣的爐子吃東西,她的手心依舊冰涼。
“還有這麼多東西呢,這就吃飽了?”
“嗯,飽了。”
她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我手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。
她是見過這道疤痕最開始是如何血流如柱的,那時候她那雙因為恐懼而瞪大的眼睛,逐漸和她現在看向我這雙溫柔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。
“好吧,床單被罩什麼的都是乾淨的,都已經給你鋪好了。”
“那我睡在哪裡?”
我記得上次回老家的時候,沈盛夏的房間已經給了奶奶住。
沈盛夏則搬到了沈四季的床,沈四季讀大學住宿舍,雖然離家近但一週也就回來一次,我猜大機率沈四季是睡在我那塊木板床上。
但沈四季卻說,“我和大姐睡一張床啊,你當然是還睡你原來的床了。”
我點了點頭,推開椅子自顧自的回了房間。
耳鳴聲悠長而空靈,我已經聽不清其他的聲音。
記憶卻一下子回到了我第一次踏足這個家的時候,沈四季坐在自己的公主床上,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說。
“你沒事別上我的床,我有潔癖!”
原來她不是有潔癖,不是不能和我睡一張床,她只是單純的討厭我,討厭和我睡在一張床上。
我進了房間,那張狹窄的木板床上果然已經鋪好了床單,棉被和枕頭都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擺放好。同時我也一眼認出,床單被罩都是我離家出走前的舊床單。
眼裡閃過一抹不動聲色的嘲諷,我默默開啟行李箱收拾了一身睡衣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