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就快過年了。
沈盛夏不止一次給我發訊息,問我過年有沒有打算回老家。
我總是搪塞她,說不確定,一切還得看店裡的安排。
阿嫵就不打算回去,她打算陪方章雲回老家見見家長,把親事先敲定下來。
“方章雲存夠錢了?”我疑惑道。
阿嫵笑了笑,毫不在意的擺擺手,“彩禮錢肯定有,不過想買房肯定不行。不行就不行,反正我肯定要嫁給他的,我媽不同意也沒用。”
我不禁對她豎起大拇指。
阿嫵做事總有自己的計劃,雷厲風行,不是個會聽建議的人。
與我倒是不一樣。
我雖然也幻想過嫁給阿杰的那一天,可阿杰沒有提起,我總歸是不敢開口的。
不過我和阿杰也才談了半年多,這時候想結婚,還是有些為時過早了。
阿杰和他哥肯定是要回老家過年的,阿嫵和方章雲也會走,連嫂子也打算回老家。
我的朋友不多,細數起來也就這一圈了。大家一走,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反倒可憐。
沒多久,大老闆也宣佈店裡放假,連我手頭管著的新店自然也放假。
這下連工作都沒有了,我似乎連不回家的理由都沒有了。
正猶豫不決的時候,舅舅也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“你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,盛夏又一直在吃藥。深秋呀,外頭再好,總要回家的。”
像是在提醒我,夢境裡再怎麼甜美,總歸有醒來的一天。
我嘆了口氣,在家裡人千呼萬喚下,總算點頭答應了回家。
還是那棟昏暗的小樓,阿杰送我到樓下不遠處,就匆匆的和我告別離開。
他將奔赴他溫暖的家,而我則踏入這棟令我嘆息的小樓。
開門的是沈四季,見到我時,她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,像是等候我許久了一般。
進了屋子,沈盛夏正坐在餐廳裡,端著一眼黑乎乎的中藥吹熱氣。
我環顧四周,便聽見沈盛夏解釋道,“媽媽偏頭痛犯了,在房間裡躺著呢。爸爸還在店裡,沒那麼早回來。”
難得回來,作為女兒我理應去和媽媽打個招呼。
房門虛掩著,我輕輕一推,便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。
媽媽從床上撐著手坐起來,淡漠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,“你回來了。”
只是一句簡單的話,卻好像耗費了她不少精力,她咳嗽兩聲,艱難的靠著床頭坐好。
我點點頭,輕聲喊了一句。
“媽。”
她點了點頭,緩緩的挪開了視線投向窗外。
我也看向窗外,可除了空落落的天空,什麼也看不見。
眉心微蹙,我幾步上前。
“你怎麼病了?”
“反正你又不接我的電話,病不病的,你關心過嗎?”
我頓時愣在了原地。
不想接電話,是因為她的瘋魔嚇得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和幻聽。
我是不關心她的身體,因為我從來沒想過她也會有病得這樣憔悴的一天。
沈盛夏在房間外呼喚著我的名字。
“深秋,我早上去菜市場買了沙糖桔,你快來嚐嚐,可甜了。”
就連沈盛夏的聲音,也沒能讓媽媽抽回那空洞無神的視線。
我抿了抿唇,轉頭走出了房間。
沈盛夏手中的沙糖桔已經剝好了皮,見我遠遠的走過來,立馬抬手遞給我。
我接過沙糖桔後坐下,小聲問道,“媽這是怎麼了?”
沈盛夏抿嘴搖了搖頭,“奶奶走了以後,她就大病了一場。後來就開始動不動的說自己頭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