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他們才是一家人,卻要我回來陪他們演一場大團圓的戲。
“沈深秋!調個沾碟要這麼久?”
廚房外頭傳來媽媽的呼喚聲。
我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猛然回神,盡力壓制著顫抖的雙唇大聲回應。
“來了!”
端著沾碟的手也跟著顫抖了起來,胸口沉悶的很,彷彿呼吸都變得很艱難。
坐回了餐桌前,就見爸爸把燙好的牛肉都丟進了沈四季的碗裡。
媽媽也在燙牛肉,嘴裡卻絮叨著,“讓你去餵你老孃,你倒好,又扔給夏夏!就欺負夏夏性子乖,她自己身體才好一點!”
“哎呀,那做孫女的伺候奶奶不是天經地義嗎?”
“我呸死你!夏夏小時候身體不好天天跑醫院,我忙得腳不沾地,你那老孃幫我搭把手都不願意!哦現在年紀大了,要人伺候了,知道這是孫女了?我呸,什麼東西!”
“行啦行啦,孩子都在,大過年的你又扯以前那些破事幹什麼!”
沈盛夏不在,兩人吵起來連個拉架的人都沒有。
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媽媽燙好的牛肉通通夾進了沈盛夏的空碗裡。
聽著她說,“給夏夏留點,你們不許往夏夏碗裡夾!”
我抿著雙唇,實際嘴裡上下兩排牙齒已經咬緊。
爸爸會給沈四季夾肉,媽媽會給沈盛夏夾肉,唯獨我永遠都得不到他們一毫一厘的偏心。
我知道是自己敏感,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就算我哪天真的聲嘶力竭的說出這些事情,在他們眼裡也只會覺得我太矯情太計較。多大一件事啊,用得著記在眼裡斤斤計較!
這一刻我的心情和思緒都是矛盾複雜的。
沒人明白我有多討厭此時此刻的自己,想哄騙自己不要去在意,可最後都不過是無用功。
好像是自己在唱獨角戲一樣,最後入戲也只有我一個。
“沈深秋,這些牛筋丸一斤可貴了,都已經滾熟了,你自己夾哈。”
媽媽轉頭對我扯出一抹奇怪的笑,像是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樣陌生而客氣。
我扯了扯嘴角,“好。”
夾起一個牛筋丸吹了吹熱氣,我咬了一口,口感是qq彈彈的,一口下去在嘴裡立即爆油,牛肉的香味直衝鼻腔,沒有一絲腥味。
確實好吃,我慢慢咀嚼著。
就見媽媽又再次端起了沈盛夏的碗,一顆,兩顆,三顆的往碗裡夾。
“妹妹快夾,一會兒你媽又全給你姐留了!”爸爸用調笑的口吻說著,順便沒好氣的白了媽媽一眼。
媽媽也不客氣,立馬就橫眉豎眼瞪了回去。
“本來就是夏夏喊我一定要買的!這個一斤多貴啊,要不是過年過節我還不捨得買這麼多呢!”
不知道是不是被火鍋氣給燻著了,我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疼,我眨了眨眼睛,就察覺到眼眶裡浮起了一層微不可察的水汽。
我連忙多眨了幾下眼睛,悄無聲息的掩下了那些突如其來的水汽。
過了好一會兒,沈盛夏才從房間裡出來。
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,立馬變皺了皺眉頭,“媽,你不用給我留,這都涼了怎麼吃啊!”
“沒事,媽在給你燙一燙。”媽媽說著就又再次端起了她的碗。
沈盛夏輕輕嘆了口氣,有些不悅,“在燙肉都老了......”
媽媽燙肉的手卻沒有停頓,只是涮好了以後轉頭夾進了我的碗裡來。
“真是嬌氣,你不愛吃算了!來,沈深秋,咱們吃!”
話是這麼說的,卻把所有重新涮過的肉通通一片不落的放進了我的碗裡,熱氣彷彿那一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