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其實沒有多麼生氣,相反心裡的愉悅已經淋漓盡致的體現在我的笑容上。
因為我的心裡比誰都清楚,我真的太缺愛了。
或者說,我太需要獲得別人的偏愛。
阿彬對我是很好的,但我並不是被他堅定選擇的那一個。
而陳飛傑和阿彬的區別也在這裡,在昔日的朋友和我之間,他很堅定的選擇了我。
在外婆離開以後的生活裡,我終於如願以償回到我小時候夢寐以求的爸媽身邊。可姐姐因為身體病弱而得到媽媽的偏愛,我的爸爸則更偏愛活潑開朗的妹妹。
只有我,在幼兒時期媽媽決定拋棄我的那天,就已經徹底被這個家放棄了。
即便我再度回來,沈家也早就沒有我的位置了。
我知道自己很難在沈家得到我想要的東西,所以我開始在沈家以外的地方尋求。
直到我百分百確定,阿嫵就是那個無條件偏愛我的人。可阿嫵轉頭又將這份偏愛,不留情面的瓜分了一半給方章雲。
當然了,我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,也是我無法阻止的。
可我還是心急如焚,急到夜不能寐,只能靠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。
我急需另一份偏愛來彌補這份缺失,否則我的心病就會一直折磨著我,讓我抓心撓肝!
我和陳飛傑的追逐之戰,最終以他請我吃冰淇淋收尾。
我們在鬆軟的沙灘上並肩而坐,夏末的暖陽將乾燥的沙子曬得蓬鬆而溫暖,可海風撲在面板上卻又清涼舒爽。
冰淇淋很甜,我的嘴角始終沒能壓下去。
到了日落西山時,海浪越發洶湧澎湃,寬廣無邊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油畫一般的墨紅色,太陽也如鹹蛋黃一樣慢慢沉入海平線。
陳飛賢拎著女朋友終於上岸,快步向我們走來。
“咱們都收拾一下,要準備去燒烤了。”
我點點頭,卻見阿嫵還在海水裡撿貝殼,只能無奈道,“我去喊阿嫵他們。”
陳飛傑跟著起身,朝我伸出了手。
“深秋,我陪你去。”
大多數時候他總是“沈深秋沈深秋”的喊我名字,突然去掉了姓氏,倒讓我愣了一下。
不過以前我幾乎不叫他的名字,後來關係緩和了,也只是稱呼他為“學長”。
今天倒是不同了,我也開始全須全尾的喊他“陳飛傑”。
於是愣了一秒鐘後,我立馬揚起笑容,拉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了身子。
我們迎著如夢如幻的晚霞往阿嫵的方向走去,卻沒人留意到身後陳飛賢臉上那一抹震驚。
燒烤的架子是方章雲自備,食材和炭火則是現買的,陳飛賢還順便在海邊露營地上租了個位置,位置上有很大的帳篷傘,還連線了電線可以點燈泡,整個營地都亮堂了不少。
男生們忙著搬東西燒炭,女生則忙著擺放位置,收拾桌子。
忙完了一切,白日裡暖洋洋的海風一下陰冷了起來,吹在身上立馬就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。
我打了個冷顫,阿嫵也發現了,我們兩人面面相覷,又突然無語的笑了起來。
“秋秋,你也沒帶外套啊?”
“我忘了......我就帶了一件短袖。”
說完,兩人都忍不住失笑。
阿嫵勾著我的胳膊,“你記不記得讀書的時候,學校要求買冬裝,全班就咱倆沒有。沒有就沒有吧,咱倆還硬著頭皮說不怕冷,非站在風口吹冷風,就為了證明我們倆不怕冷。”
我自然記得,卻因為覺得很丟人,只是點點頭。
“多像啊,你看連男生們都穿外套了,就咱倆套個短袖,哈哈......”
笑不了兩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