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內的冷氣在爬升到頂點後又驟然下降,遠處傳來碎石崩裂的聲音、狂風嗚咽聲、鶴唳聲……
冷悽悽的一雙大手死死攥住霍須遙的身心,還有一雙手攥著他的命脈。
“不知好歹的傢伙,這是我賦予你們的恩澤!”
母體氣急敗壞,她的計劃被全部打亂,不僅沒有殺死來這裡的所有人類能力者,還讓到手的小四代跑了。
她終究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類儒的孩子會違抗自己的指令,選擇去和人類合作。
“呵呵...恩澤嗎?”
即便有了小四代能量的支撐,霍須遙這副身軀終究是無法再和母體對抗。
他勉強掙脫了母體的束縛,在那些觸手間輾轉騰挪,最終來到母體身後,對著她人形下的肉瘤就是一擊火焰。
“吼吼吼!!”
母體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,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被戲耍的場面,轉而開始放大招。
“既然你這麼想代替它去死,那我就成全你!”
突然,從母體身上鑽出來許多血淋淋的觸手,它們與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不同,直接掙破母體的身軀,以至於貼得太近的霍須遙壓根沒時間反應。
霍須遙作為四代類儒,是母體容器的備選之一。
如若他剛才在這裡死了,那母體只不過再多蟄伏一些日子罷了。
觸手毫不留情的深深扎進霍須遙的身體,將霍須遙的身體與那殘破不堪的母體連線在了一起。
一股強大的脈衝驟然而至,霍須遙只覺得渾身酥麻,然後就失去了意識。
對於母體強大的意識入侵,他連負隅頑抗都很難做到。
奪取身體不過是時間問題。
霍須遙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,在夢裡他又去到了那個熟悉的海灘邊。
只不過這次海灘的夕陽變得與眾不同,上次的可以說是浮彩躍金,但今天的天際只是澄紅的調色盤。
天空似是一塊幕布,輕描淡寫悲悽的筆觸。
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海灘上踽踽獨行,時而有海鷗飛過,只不過這叫聲聽起來又和烏鴉相同了,空氣中滿是孤獨冷清的味道。
“你在等誰?”
有個縹緲的聲音附上來。
聽起來彷彿那聲音遠在雲端,但下一秒又好像突然鑽進了霍須遙的腦袋裡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他目光呆滯的凝望天邊,啞口答道。
玄色的道袍拂過霍須遙的臉頰,他覺得臉頰有些癢。
這才回過神來認真的看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。
是上次進化時意識海里出現的那個人,但他給霍須遙的感覺不像是普通的人類,更像是虛無縹緲的神仙。
他依然戴著高高的發冠,留著及腰的長髮,盤腿懸浮在空中,身形比霍須遙大了不止一星半點,身上還散發著點點金光。
他知道這不過是他臨死前幻想出來的人物,外界的身體被母體摧殘,而他僅留的意識卻在這裡苟且偷生,真是諷刺極了。
“把我當成是幻想的話,多少還是有些不尊重我了呢。”
男人象徵性的笑了笑,霍須遙沒從他的臉上看出不被尊重的氣惱,反而是一種接近於神性的悲憫。
“呵,那你難不成還能助我脫困?”
“我正是為此而來。”
男人閉上眼睛,從遠處的雲端翩然落下,近看倒是沒那麼高大的身形,卻仍然不是正常人類的體態。
沙灘的礫石被一遍又一遍的沖洗,落日的餘暉給它們灑下了與眾不同的金光。
海浪聲此起彼伏,沙灘也從金色逐漸蛻變成了鮮豔的紅色。
海水還是一如既往的藍,但藍色越來越重,變成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