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景洪六歲那年,皇后錢瓊嵐病逝。
沒過多久,司景洪便大病了一場,高燒多日不退。
後來雖然病好了,人卻成了這副模樣。
司戰野自責心疼不已,本就對這個兒子異常疼愛,從那以後,更是寵溺的沒了邊。
司景煜看著眼前高大魁梧的男子,卻像稚子一般逗著鳥玩耍,說著最天真幼稚的話,心裡的感覺著實複雜。
司戰野對他寵溺便罷了,竟然要將大宸的社稷交到這樣的人手裡,他莫不是瘋了?
身為帝王,竟能做出這般荒唐的決定,天下蒼生在他眼裡,當真不過是一群螻蟻。
司景洪逗著金絲雀玩了一會兒,終於睏意上頭打了個哈欠。
“大哥累了,小寶貝也該睡覺了,景煜差人送你們回去安置吧!”
“哦好!孤明日再帶小寶貝來尋你玩哦!”
司景洪這會兒倒算乖巧,沒再鬧著留下繼續玩。
他來時身後雖跟著幾名內侍,但司景煜不放心,生怕他中途犯混不能好好地回宮,便又遣了兩名得力的內侍,替他掌燈提鳥籠,將他送回寢宮。
司景煜看著他安然離去,才放心地回了寢殿。
翌日清晨,司景煜剛睡醒,便聽內侍來報,陛下駕到。
司景煜萬分驚訝,甚至懷疑自己尚在夢中。
看窗外的光景時辰尚早,他的父親從未來過他的寢殿,又怎會在這個時辰過來,難道他又無端惹了什麼禍事?
未等他反應,司戰野便進了他的內殿。
司景煜忙下床,跪地行禮。
“兒臣參見父皇!父皇聖安!”
“嗯!什麼時辰了,還睡著呢?!”
司戰野見兒子一身白色的睡袍,額前的頭髮隨意束起,身後如瀑的長髮柔順地披在肩背。
這副俊逸的模樣,旁人見了覺得養眼,司戰野見了只覺得扎眼,心裡不自覺地生出厭棄之感。
“瞧你這披頭散髮、衣冠不整的鳥樣,下次莫再讓朕瞧見。
好歹一男子,整日裡打扮地娘兒們唧唧的!”
男子除非在正式場合將頭髮盡數束起,平素梳披髮亦屬平常。
可司戰野自己生得粗獷,性格亦粗野,不喜亦看不慣男子身後披著長髮。
眼下見到司景煜這披散的頭髮,自是很不順眼。
“是!”司景煜忙恭順地應承。
“兒臣正要起身,尚未來得及梳洗,望父皇恕罪!”
“嗯!朕今日休沐,早起練功路過你這兒,便過來看看!
都快日上三竿了,朕這把年紀都已起身許久,你怎的還賴在床上?!
日後再讓朕撞見你這般懶怠,定重罰不饒!”
司戰野心氣不順地訓了司景煜一通。
“是!兒臣謹遵父皇教誨!”
司景煜低眉順眼,看不出情緒。
他似乎早就習慣,這般數落已算是和風細雨了。
“起來吧!”司戰野沒好氣道,“這會兒跪起來倒是勁頭足了!”
“謝父皇!”
司景煜起身,恭順地站立一側候著,等著司戰野接下來的垂訓。
雖然他說今日是順便過來看看,但司景煜心裡清楚,司戰野無事是不會無聊地來他這兒的。
“哎呀!你現在也老大不小的了,朕像你這般大的時候,早就立下軍功無數。
朕的兒子除了你皆已成家立業,在軍中供職。
你瞧瞧你,整日閒散無事,真是越大越不像樣!
你再這麼歇下去,怕是要閒出毛病來。
朕這就打算給你安排個差事,說!想幹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