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福兒連忙回到寢殿,蕭婉昀的臉色很差,見她回來忙寬慰:
“外面這般大雨,急著跑出去做什麼?
宮門鎖著,你上哪兒去尋太醫?
本宮無事,許是剛醒沒什麼胃口,歇一下就好了。”
齊福兒見她懷孕已著實幸苦不易,又突然接連遭受打擊,眼下撐著病體卻反過來安慰自己,心裡很是心疼。
“娘娘莫憂心,太醫奴婢已尋來了,一會兒就到!”
蕭婉昀聽聞一時驚訝:
“咱們這般光景,你是如何尋到太醫的?門外看守的人願意幫忙?”
齊福兒輕輕冷笑一聲,搖了搖頭。
“方才太子殿下正巧來了,只是看守不讓他進來。
奴婢便隔著門將娘娘的境況稟告與殿下,請殿下幫忙。
娘娘莫擔憂,太醫應該說話就到了。”
“嶽兒!”
蕭婉昀有些日子未見到慕凌嶽了,她懷孕甚是幸苦,這幾個月來身子越來越重,很久未去東宮了。
她還擔心自己對慕凌嶽疏於照顧,令他心生委屈,卻沒想到自己蒙難,他是第一個來探望之人。
這個兒子當真是沒白疼,蕭婉昀這兩日心力交瘁,此時難得的,心裡生出了暖意。
“嶽兒可還好?他今日沒上學嗎?”蕭婉昀惦念地問道。
“許是休沐吧,殿下看著尚好,只是擔心您卻進不來,有些著急。
上天保佑,奴婢今日正不知該怎麼出去,正巧就碰見了太子殿下。
殿下可真好,真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孩子啊!”
齊福兒回想起方才的情景,由衷地對慕凌嶽一番讚歎,都沒在意自己身為奴婢言語無狀,竟稱當今太子是孩子。
蕭婉昀見狀,想起她當初剛見到慕凌嶽甚是厭惡,便覺得好笑,她自己亦不過是個孩子罷了。
“嶽兒確實很好,他是本宮與這皇宮結下的,唯一的善緣和牽掛!”蕭婉昀感慨道。
“唯一的牽掛?”齊福兒一時意外,“陛下不算嗎?”
蕭婉昀沒有回應,一時陷入了沉默。
齊福兒這才驚覺自己又胡亂說錯了話,昨日蕭婉昀遭受的一切,她也都親眼所見。
這會兒問出這樣的話,只會令蕭婉昀更傷心難過,彷彿狠狠地在她心上戳了一下。
蕭婉昀沉默了一會兒,終是沒讓自己崩潰,將眼淚生生地逼了回去。
她的母家正逢大難,她亦自身難保、前途未卜,她現在必須堅強,無論如何,都要保下腹中的孩子。
沒過一會兒,前來問診的太醫到了殿外。
“臣徐瑁之,前來向娘娘請脈!”
“福兒,快去請徐太醫進來!”蕭婉昀忙吩咐道。
齊福兒忙去殿外,將徐瑁之迎了進來。
“臣徐瑁之向娘娘請安!”
徐瑁之邊問安,邊老胳膊老腿得,作勢要下跪。
蕭婉昀忙虛扶道:“徐太醫不必多禮!”
齊福兒亦急忙扶住了他:
“大人辛苦,快免了大禮吧!”
“本宮眼下已落到這般田地,大人能來替本宮診治,已算本宮的福氣,大人不必拘泥禮節。”
蕭婉昀語氣裡不免感慨,她和徐瑁之已算很熟了,這些年沒有哪一月不見他的,眼下便沒有太過掩飾自己的情緒。
太醫院不在內宮,徐瑁之尚不知明月宮出了何事,但方才慕凌嶽冒著雨火急火燎地找到自己,到了宮外,宮門又上了鎖,他便知曉明月宮的事不小。
畢竟,他已在太醫院當值數十年,這宮裡的風波,他自是見得不少了。
“娘娘切莫氣餒,老臣守的是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