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醫們尚未鬆懈片刻,頓時又緊張起來。
蕭婉昀傷得太重,損了心脈,病情才會這般棘手。
天色已暗,只見太醫們忙碌的身影被燭火映照在窗戶上。
太后等了良久,亦不見太醫來彙報情況,內心焦急,便遣人去問。
徐瑁之緊張焦慮地前來回話:
“啟稟太后,昀妃娘娘手上的針已盡數拔除。
但娘娘傷情過重,已損及心脈,目前病情甚是危急。
臣等正在全力救治,但娘娘尚未脫離危險。”
太后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:
“哀家想知道,太醫們有幾分把握救昀妃?”
“不敢欺瞞太后,不到五成,望太后恕臣等無能之罪。”
徐瑁之自是不敢欺瞞,亦不敢往嚴重了說,不到五成的把握,已算是寬慰之語了。
饒是如此,亦足夠提醒太后早做準備。
“哀家知道了!…”
太后心情很是低落,無論如何,她都不想要那最壞的結果,但此刻亦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。
“今日之禍非太醫們之過,若不幸,哀家自不會降罪。
若昀妃能逃過此劫,哀家定有重賞,望太醫們不必顧慮,盡力便好。”
徐瑁之這才徹底鬆了口氣,數年前的東宮之禍,至今都令他心有餘悸,太后此話,等同於赦免。
“臣等自當盡力,謝太后不罪之恩!”
徐瑁之謝恩後,便退下繼續忙碌去了。
太后嘆了口氣,對身邊太監道:“去稟報陛下,將昀妃的遭遇和病情如實告知!”
“是!…”太監忙回身辦差去了。
太后眼下很是煩惱,蕭婉昀的事鬧到如此地步,於情於理,斷沒有讓她這個老婆子一人擔著的道理。
慕傾羽現在還完全不知,不聞不問的,此刻若見面,太后定是壓不住火氣要訓戒一頓的。
之前選秀,他不滿意蕭婉昀便罷了,轉頭又親封了皇妃,迎接的儀式還十分隆重。
太后自是明白,這是看在蕭國公的面子。
但昨晚,蕭婉昀去御書房求見的事,宮裡早已傳遍了。
太后得知便覺得慕傾羽實在欠妥,蕭婉昀的事,他此番處理的很不著調。
但凡他昨晚宿在了關雎宮,哪怕只是宣蕭婉昀見一面,褚玉嬌今日定會掂量著來,斷不敢下這般死手。
坤寧宮空了這麼多年,她的皇帝兒子便這般處理“家事”。
皇家哪兒有等閒的家事?慕傾羽這般糊塗兒戲,後宮焉能不出事?
如今到了這步田地,蕭婉昀若真有個好歹,確實無辜可憐,但最緊要的是,慕傾羽如何面對朝堂的非議,皇家又該如何給鎮國公府一個交代。
想到這些, 太后正萬般頭疼,慕傾羽有些匆忙地趕了過來。
“孩兒參見母后!…”慕傾羽匆匆行了一禮。
“陛下這會兒終於得空了?真是難得啊!”
太后說話不鹹不淡的,慕傾羽自是感知到了怒意。
“孩兒這幾日政務繁忙,所以…”
“陛下向來勤政,哀家自是體諒。只是這昀妃…”
太后才不想聽他那套說詞,再冠冕堂皇,亦不過是藉口。
“昀妃病情如何?…”慕傾羽忙問,他方才聽太監稟報後很是震驚,此刻亦有些著急。
“陛下這會兒倒甚是關心,太醫們正在搶救。
陛下此來是見昀妃最後一面,還是慣常的探望,便只能看昀妃的造化了!”
太后說完,忍不住一聲嘆息。
“怎的這般嚴重?!…褚玉嬌這賤人,朕定要…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