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夫人進了正殿,跪拜道:
“臣婦叩見昀貴妃,娘娘萬安!”
何夫人恭敬地跪在地上。
蕭婉昀看見母親雙鬢的白髮,滿腹的酸楚折磨得自己似乎心都要碎了。
她想起身親自去扶,怎奈孕肚沉重,一時沒能站起來,忙著急道:
“夫人快快平身!!”
齊福兒亦很激動,見狀已上前將何夫人扶了起來。
蕭婉昀很是激動急切,再也不想有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在場,除了齊福兒,忙令闔宮的奴才都退了下去。
她即刻便掙扎著起身,在何夫人面前跪了下去。
“母親!!”
何夫人既驚訝又心疼,未等她跪定便將人扶了起來。
“昀兒啊,你如今身子都這般重了,如何能行此大禮?快免了!”
蕭婉昀早已淚流滿面,哽咽道:“方才阿孃對女兒行這般大禮,女兒不孝,如何能這麼受著,卻不對阿孃行禮?!”
何夫人亦很激動感傷,眼裡含著淚卻不忍落下。
“傻孩子,方才是國禮,你如今自是受得起。
為娘見你這般榮耀出息,心裡亦十分欣慰歡喜。
你身子弱,如今又身懷六甲,這家禮就免了吧,為娘豈會計較這些?”
蕭婉昀再也忍不住,靠進何夫人的懷裡,趴在她的肩頭痛哭失聲。
“阿孃,昀兒終於見到您,能與您好好說話了。孩兒好想您和阿爹!”
何夫人被她哭得揪心,可怕惹她更傷心,拼命地忍著淚。
“好孩子,別哭啊!阿孃今日好不容易能進宮見你,心裡歡喜得很。
你如今已為貴妃,又即將誕育皇嗣,今日咱們骨肉團圓,實在是喜慶的日子,你怎可這般傷心?
乖!快別哭了,莫傷了身子,對孩子不好!”
蕭婉昀這才覺得自己很是不妥,她這麼久未見母親,眼下見面的時間何等寶貴,她卻只知道哭,這如何使得?
於是,她盡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,忙止住了眼淚。
“阿孃說的是,是孩兒無狀。
阿孃,你快上座!”
她忙將何夫人扶到她方才坐的主位上,卻不捨得坐在旁的凳子上,直接在何夫人的身邊坐了下來。
何夫人見狀有些驚訝,忙要起身:
“這不好吧,被人瞧見為娘可是犯了不敬之罪!”
“阿孃!您就安心坐著吧!”蕭婉昀忙輕輕摁著何夫人,示意她不必緊張。
“這兒只有福兒和孩兒在,誰會瞧見?
再說,孩兒好不容易才見到阿孃,坐那麼遠,說話如何方便?”
何夫人這才安心地坐了下來,她這輩子,從來不曾這般小心過。
蕭婉昀心裡更是心疼,她的母親向來直爽,在女子中是少見的爽快性子,何時變得這般小心翼翼了?
“阿孃,您來見孩兒,怎的這般拘謹?
孩兒離家這麼久,家中一切可安好?阿爹和哥哥們,可都安好?”
何夫人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色,但很快便收了起來。
“好,都好!家裡一切都好,你在宮中千萬莫要掛念。
阿孃現在就盼望你能平安生個小外孫出來,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,旁的事莫操心!”
蕭婉昀這才笑著,再度靠進何夫人懷裡。
“我就知道阿孃疼我,要是阿孃能留在昀兒身邊就好了。”
“你這丫頭,如今都這般身份了,怎的還說這麼孩子氣的話?”
何夫人寵溺地摟著她,心裡很是心疼與不捨。
“孩兒不管到何時,都會想念阿孃和阿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