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瑁之聞聽這噩耗,心裡覺得震驚,更覺得不可思議。
他為蕭婉昀專門調配的避孕藥,已經用了整整三年,一直未出任何問題。
那藥裡的成分,不僅可以讓蕭婉昀安全地避孕,對她身體和心疾的恢復,亦有很大的補益作用。
蕭婉昀的身子,這些年確實恢復得不錯,但離可以正常孕育孩子,還是差了很遠。
關鍵是,他的藥應該沒有問題,且他一直很謹慎,每次送去明月宮的蜜丸,都是他親制的。
可是蕭婉昀卻懷孕了,他覺得實在蹊蹺,慕傾羽此番召見他,定是要問罪的。
徐瑁之一路都無比忐忑,不多時,車駕便到了明月宮。
他見到慕傾羽,尚未來得及行禮,慕傾羽便很是焦急地開口質問:
“免了!你快與朕好好解釋,昀兒為何突然懷孕了?!
她的身體這些年一直是你在看顧,她今日驟然暈倒,竟是因為有了身孕,你做何解釋?!”
“陛下!”徐瑁之一臉惶恐地跪了下來,“老臣為娘娘親制的避孕藥丸,娘娘服用至今,這些年一直沒有問題。
至於娘娘為何會突然懷孕,請陛下容老臣替娘娘診治後,再做解釋。”
慕傾羽聽了,顯然沒了一點耐心。
“算了,如今你怎麼向朕解釋亦是無用。
左右不過是你未看顧好昀兒的身體,令她懷孕。
朕現在就想知道,你打算如何處置?
別說昀兒的身子受不受得住,哪怕承受一點風險,受到一點傷害,加上你今日的失責之罪,朕要一併重罰!”
此時,那位年輕的太醫正守在內殿,盯著醫侍和宮女服侍蕭婉昀喝進補安胎的湯藥。
他此時謹慎小心,心裡有些忐忑。
太醫除了診治需要,並不可隨意靠近妃嬪,否則便是僭越失禮的大罪。
他又這般年輕,方才在慕傾羽那兒受了驚嚇,蕭婉昀不問他話,他才不想多一句嘴,此時只想安穩地盯著醫侍和宮女們伺候便好。
蕭婉昀似是聽見了慕傾羽發怒的聲音,便疑惑地召太醫上前詢問:
“大人,陛下可是在外面?”
“回娘娘,陛下正在外殿,微臣方才已面聖,回稟過娘娘的病情。”
蕭婉昀忙問道:“可是本宮心疾復發了,陛下很是憂心?”
心疾?年輕的太醫頓時一臉懵,他方才替她把脈,覺得她脈象尚且平和,除了喜脈,並未診出什麼異樣。
“回娘娘,並非心疾,而是娘娘已懷有身孕。”
太醫平靜回道,沒了半點方才的喜色。
“太醫,你說什麼?你是說,本宮懷孕了?!”
蕭婉昀同樣是一臉的震驚,分不清是驚喜還是驚恐。
年輕太醫只覺得一頭霧水,他行醫頭一次診出喜脈報喜,當事人的反應竟然都這般奇怪,他簡直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“回娘娘,正是!娘娘已有身孕月餘,恭喜娘娘!”
蕭婉昀這才輕撫著自己的小腹,臉上露出喜色。
她尚未喜悅片刻,便繼續聽到了外殿的動靜。
“既然本宮身體無恙,陛下因何動怒?”
年輕太醫不置可否地回道:
“微臣不知,方才陛下正要召見徐太醫,此刻想必正與徐太醫在說話。”
蕭婉昀聞言,突然想起了什麼,忙一臉緊張道:
“糟了!快扶本宮出去!”
慕傾羽此刻真的不知火該衝哪兒發,氣得嗓門壓都壓不住,對徐瑁之吼道:
“你說什麼?朕問你是安胎還是落胎,你竟敢回朕,這兩種方案的風險都一樣,讓朕自己定奪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