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芳伶俐地向一旁滾開身體,男人就倒在她方才坐著的地方。
另一人轉頭就跑。
只聽得一個年輕的聲音高喝,“站住。”
同時發出的還有一聲“嗖”的箭矢破空之音。
那箭準確地刺入正在逃竄的男人胸口。
容芳回頭看著另一土匪倒地。
她安全了,卻又驚恐起來,向射箭人看去。
一個銀袍小將騎著棗紅馬,高高在上,手中拿著弓箭,身後揹著箭筒。
他沒男子常用的珠簪,卻戴著寶石紅抹額,十分利落。
一雙眼睛在幕色裡亮而銳利。
他沒著急下來扶起容芳,上下打量著她。
容芳穿著京城最新款的衣料“月光錦”制的老式裙子。
銀月白的顏色在幕色中十分顯眼。
用了暗銀絲勾紋的月白腰帶,束著盈盈小腰,不堪一握。
她自始至終都沒哭,帶著驚奇看著穿著護胸甲的男子。
兩人對視很久,容芳自己爬起身,對著男了行個禮,“謝過小將軍,還得麻煩小將軍送奴回家。”
她無奈地向看自己家馬車,那裡還有個沒了頭的屍體。
“我家車伕被歹人砍殺,母親昏倒,嬤嬤們都跑掉了。”
“你家何在?”
“奴常宗道之女,請將軍送我歸府。”
男人眼中閃過一道毫不掩藏的好奇,“原來你是常家小姐,這樣的膽氣,我以為是哪家武將的千金呢。”
“謝將軍救命,我本打算死了的。”
男子冷笑,“你可真太小看這些土匪之惡了……算了,好在你沒事。”
他大膽得近乎無禮,盯著常容芳看,容芳迎著他的目光,並沒羞怯。
“轎子是坐不得了,我替你趕馬車吧。”
男人說罷,將自己的馬拴在樹上,走到常家馬車前,先把夫人抱上車,又伸出手,示意容芳搭著他的手上車。
容芳生平沒有拉過男子的手,沒和除了親人之外的男子說過話。
一切都那樣新鮮奇特。
她猶豫著走到車前,面對男子伸過的手,她用垂下的腰帶輕輕搭在男子手上,好使自己不直接接觸男子掌心。
接著才將小手搭在男人手上。
男子握緊她的手用力一拉,她輕輕登上了車。
腰帶的紗織那般輕柔,像片羽毛劃過男人手心,那手生著老繭,殺過許多人,被一片輕紗劃得心尖一癢。
他落了車簾,自己飛身上馬,揮鞭抽打在馬身上,車子軲轆軲轆走動起來。
走不多時,一隊人馬舉著火把,呼號有聲向著這邊奔襲而來。
來得有一二十人,將馬車團團圍住。
打頭是的常府管家,抱拳向小將軍行禮,“敢問英雄姓名,車中可是坐著我常家女眷。”
“安國公府徐乾。”男子在馬上抱拳回禮,“小姐和夫人無恙。”
“多謝多謝。”
“麻煩常府去那邊處理一下殘局,土匪兩人均死我箭下,不過你家夫車被他們殺了。”
管家將隊伍分成兩隊,一隊護著小姐與夫人,一隊跟著自己去處理土匪屍體。
徐小將軍依舊跟著馬車,一直將其安全送到常府大門處。
他調轉馬頭時看到轎簾挑開一角,一雙眼睛正在偷看自己,那妙目柔若一潭春水。
他撇嘴一笑,抖了抖韁繩離開了常府。
從始至終,他並沒見到常老爺。
讓徐乾驚訝地是,常家沒有報官。
甚至沒聽到關於京郊出土匪的一點點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