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陷夢魘的程境覺得自己意識深處是清醒的,聽得見隊友說話,感覺得到姜年正握著他的手。
只是身體不聽指揮,掙脫不了這個明知道是假的,卻令他恐懼的夢境:
他被迫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,觀看‘自己’的人生走馬燈,內心情感還詭異的完全同步了。
他看到姜年渾身是血躺在一張鐵架床上狼狽痛苦的掙扎,脖子血流如注,身體被喪屍啃食。
他看到自己來遲了,感受愛人的身體在懷裡漸漸冷去,而後變異,錐心刻骨的痛,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同行的隊友想殺了姜年,他選擇帶著姜年脫離隊伍,得知了S基地和夏微微父女的陰謀,他拒絕了所有的和解條件。
他親手縫補了姜年的身體,把已經變成喪屍的心上人關在籠子裡,帶回青雲市,帶回他們曾經同居的地方。
他情緒崩潰的跪在籠子外痛哭流涕,跟姜年細數他們的過往,傾述後悔莫及的愛意……可回應他的是冰冷殘暴的嘶吼。
當他用生牛肉沾自己的血餵給姜年吃的時候,一個臉色蒼白皮肉凹陷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女孩,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,問他為什麼要養喪屍,為什麼不給喪屍吃人肉……
得知真相後便主動要幫他,是小雅,青雲市的屍王,她可以命令姜年安靜下來,引導姜年對他做出簡單機械的回應。
他知道是假的,卻也獲得了片刻的慰藉。
小雅跟他說了自己父親感染母親殺人餵養的事情始末,跟他和姜年之前所經歷的完全不同。
在小雅的幫助下,他給姜年報了仇,最後抱緊撕咬自己脖子的愛人,帶著無盡的悔恨和不甘自爆晶核。
痛得窒息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,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片白光,持續了許久才消散。
白光過後,程境的意識也變得睏倦陷入黑暗中。
“……”
與此同時。
帳篷裡,楊凱跟王部長彙報了關山監獄的情況,跟他說了高旭陽的事情,順便打聽他當時接到關於‘特殊現象管理實驗研究基地’事故救援檔案的內容。
王部長對此感到異常驚訝,同意他們把高旭陽帶回基地的決定。
可對於高旭陽‘假死’,又從‘特殊實驗基地’轉移到關山監獄的內情一無所知。
當初王部長接到的等待調遣救援檔案中,並沒有事故原因的具體說明,密保級別高,得去到現場才能進一步瞭解,可最後他們沒來得及去。
內部事故沒有完全料理清楚,末世又降臨,本就對外隱瞞不存在的‘神秘組織’直接就只剩下一個‘傳聞中’的名字了。
“那種對外不公開的特殊基地,就算出了大事故也不會完全爆出來的。”
王部長在電話裡嘆氣,完了又邊想邊說:
“現在3號實驗樓的教授和研究員們,都是經歷過那場事故的倖存者,我問過了,他們都不知道具體內情和事故細節,只說爆炸死了很多人,整個基地內部都毀了……”
“如果他們不是有意隱瞞的話,那麼多半就跟高旭陽的異能影響有關,和齊老二的經歷類似……你先把高旭陽帶回來讓教授們見了再說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,我們先帶高老師回去。”
楊凱說完,又聽了長輩的幾句叮囑才掛上電話。
舒一口氣回頭,發現高旭陽坐在一旁安靜的看他,隨即微笑道:
“高老師,舅舅沒有反對我們的決定,他會把基地裡的事情安排妥當,別擔心,還有‘特殊現象管理實驗研究基地’的教授們,見到他們或許你也能想起一些事。”
王部長作為他舅舅,知道他對高旭陽的感情也瞭解他們的關係,他現在坦白,如果有什麼不妥可以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