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方平當然知道內情,卻是既然老頭這麼說,就讓他的做官生涯進行最後一次瑟了,笑道:“小子疑惑,有請蘇老解惑,這事怎麼又和我在西夏殺人關係上了?”
蘇轍笑道:“明府當時不糊塗,接納了老朽的建議,拒絕蔡賊以煤炭作為標的發行紙幣的建議,這便是萬民的福澤,是我大宋朝廷的公信力。這一晃眼咱們雖然困難,卻紙幣信譽更大了,接受的越來越多。隨著明府您推廣的理科學範深入,各種工程器械研發,對我大宋挖掘技術也是有影響的,於是現在大宋境內許多原本無法開採的銅礦,已經開採了,然後西夏運進來的銅也正在大幅增加。這便真可以收入後印錢了。此外因明府您力推的航海技術深化,加之大船的出廠,還裝載了神奇的蒸汽輪機作為動力,目下我戶部監控的資料,蘇州港杭州港的對倭島貿易往來資料,比三年前番了十七倍,白銀的進口比重正在加重,倭人接受我大宋紙幣的程度也在加深,一切的一切都朝著良好的方向前進。”
頓了頓,老蘇總結道:“明府功在千秋,但這個事業中不要忘記,亦有老朽一份努力和血淚。”
高方平笑道:“必須的,我小高永久性承諾,一定把您對的貢獻記錄在榮耀簿之上。蘇老就放心告老好了。”
高興完了之後,老頭就開始說為難的事,一邊咳嗽一邊道:“目下唯一的毒瘤,就在東南系,雖然那些個港口的市泊司乃戶部直屬單位,對外貿易權一直控制在中央手裡,但這同時也是禮部和戶部的聯合管轄。戶部有叔夜相公總領,有老朽的把持,倒也問題不大,但是禮部方面卻存在諸多的問題。加之因明府您當時的江南大開發政策,目下對倭島貿易的中心就是蘇州港和杭州港,那畢竟是東南系把持的地方政務,有那些毒瘤在,對東瀛貿易的損耗就可想而知了。老朽也不知道,這個問題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到解決。”
老頭這一說,高方平就真的頭疼了,就算此番把道士打了個半殘,把東南系的支柱之一許將整倒了。但鄭居中和蔡卞的問題仍舊棘手,蔡卞作為前資政殿大學士,當年保趙佶登基的功臣之一、真寵臣身份,配合朱這另外一個寵臣,這些年透過應俸局進貢無數的寶給貪財的趙佶。趙佶又是隨和講義氣護短的人,所以啊,整倒這些人那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。
甚至高方平敢肯定,隨著蔡京的勢微,蔡卞進京的日子越來越接近。
有道是作為人類行為學的一環,能把蔡卞整出汴京去的人只有蔡京。除了蔡京誰都做不到。趙佶是真的喜歡蔡卞的。當時蔡卞出京趙佶沒有介入,只有一個原因:做這事的人是蔡京,蔡京是蔡卞的親哥哥。這有點家法伺候的意味,讓趙佶不好干涉。然後呢,那時的蔡京也更加得寵一些。
再然後,趙佶以為那是蔡京的忠誠和避嫌。畢竟不論如何,一個資政殿大學士一個宰執、哥兩個幾乎同時把持了朝廷和皇家內務,這影響不是太好。
這才是蔡卞一直被壓制的原因,而別人過問不了。換別人這麼對蔡卞的話,鐵定第一時間就把趙佶給得罪了。
見高方平皺眉頭,蘇轍抱拳道:“明府,老朽當然知道這對你是一個難題。但正如你的名言,困難是用來解決的,作為大宋為數不多的敢作為的宰臣之一,你有責任把那‘小蔡賊’給按死。這的確會引發一些不好的事,甚至影響到你的威望和利益,但也猶如你說的,不止軍民需要奉獻犧牲,官員也需要。這問題上你就是前線,你是指揮官,推卸不得。”
“你#…”高方平還真被他嗆的一口水噴了出來,這老頭已經廢了,教我賣戶口冊,他竟敢把我對別人洗腦的話用來說服我?
“答應還是不答應嘛?”老蘇開始逼宮了。
換個人高方平就先答應下來,忽悠一下,事到臨頭看著辦。然而這老頭看似活不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