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張懷素案之後,蔡卞就被貶來知杭州事。
說起來奸臣老爹也曾經提及過,京中的事有些複雜。朱這廝,算是蔡京的門生。但是同時也算蔡卞的半個門生,在早前的時候其實朱和蔡卞接觸更為密切。因為那個時期蔡卞是資政殿大學士,政權有限,卻是皇帝身邊的智囊,理論上更能和趙佶說話,會對朱的幫助更大些。
所以在張懷素一案中,某種程度上高方平是蔡京的幫兇,蔡京那個奸賊他偏偏和道士的糾葛不深,於是,蔡京堂而皇之的利用那個形勢,把他弟弟都給踢出了權利中心。
現在反過來想,蔡京敢明目張膽的一腳踢飛蔡卞,那真說明蔡卞他本身和道士的糾葛很深,這就是他們兄弟間的投鼠忌器。
聯想到朱實際上更偏向於蔡卞,而他朱也正是在東南地區大肆勾結道士的一個禍害,高方平覺得這其中的關係,可真夠曖昧的。
甚至歷史中,將來那個妖道林靈素混進京成為趙佶的紅人,整天和蔡京對著幹,興許這些事實的種子,就是目下這個情況下埋藏下來的呢?
“是不是朱大人。大家以為你會進京告狀,實際上你不做沒把握的事,不想和我與劉正夫兩個大佬正面剛,所以你來陰的,去杭州見小蔡相公密謀去了?”高方平在問道。
朱皺了一下眉頭,閃爍其詞的道:“由你猜吧,本官之行蹤,無需對你彙報。”
高方平眯起眼睛道:“你讓我猜,那我就猜。我知道你當然是去見蔡卞去了。當時張康國被我整倒,蔡卞也失勢,被老蔡相公一腳提出京城。你朱機智,看似開始全力巴結蔡京。但是其實你們在謀大局,於某個標誌**件之後,蔡黨內部有變故了對嗎?”
朱表面不懂聲色,心裡著實吃了一驚。
因為他實在太不習慣高方平的風格,這小子總是一副沒心沒肺、又胡言亂語的模樣亂捅,卻往往能捅在疼處。
所謂的標誌**件的確有,在高方平於江州狠狠打擊蔡黨、天子廟峽谷亂殺人後,整個東南都在等著蔡京的回應,然而蔡京縮了。所以心懷不滿之下,朱此番懷著異心進蘇州,找次一級的領袖謀劃一些事情。
卻不想,這些事竟是被高方平當街亂捅之下,猜中了些。
“本官事忙不奉陪了。”朱鼻青臉腫的樣子哼了一聲後,回到轎子裡吩咐起轎,於是他們一行人就慢慢的走遠了。
“有趣,他們這些人膽子真的大,還真有什麼貓膩?”高方平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喃喃道。
梁紅英聽聞後不敢怠慢,走近低聲道:“相公之判斷,從無差錯,既如此,要不要派時遷去調查?”
高方平搖頭道:“不要隨便攤這塘子渾水,此番他們未必是針對我。這蘇州杭州兩地,恐怕很快要變為是非之地,我等不宜久留,得趕緊離開。”
梁紅英吃了一驚,把一向好事的相公都給嚇跑了,也不知道這些傢伙要幹什麼了……
回來州衙,坐著思索了些時候也不得其法。
老實說高方平不是害怕這些傢伙,主要是真的不知道他們的心態,所以不明覺厲之下,腳底抹油先跑就對了。
否則以高方平喪心病狂的狠人風格,此番來了蘇州,不方方面面的把劉正夫敲詐個夠、順便讓他和方臘密謀開發銀礦的事有個公開說法,才是道理。但是此番和朱照面後,高方平改變了注意,不想去沾染銀礦的事。
隱隱約約的有錯覺,以朱家被搞為導火索,興許劉正夫會被朱蔡卞他們以銀礦的事給搞死。
作為一頭老謀深算的鯊魚,高方平越想,越覺得這可能很大。
在蔡京這面旗幟影響力越來越薄弱的現在,興許他們內部這些鯊魚,首先就會相互咬死一群,以決定新的趨勢和領袖。重新制造一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