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謐想要自己伸手接過杯子,卻連抬手地力氣都沒有了,只好就著倪廷宣的手上,淺淺地喝了幾口。
溫潤的水流滋潤了乾澀的喉嚨。絲絲縷縷的暖意隨之流遍身體,蘇謐完全清醒了過來,她抬頭看去,
倪廷宣正在出神地望著她,眼睛裡帶著長久睡眠不足的血絲,臉色也憔悴了不少。
只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讓疲倦的面容也精神起來。
感受到蘇謐的視線,他臉色微紅。低頭說道:“你總算醒了,醫生說你是用心太過,以至心力交瘁,
精神緊張疲倦,加上感情波動太大,一時之間無法承受。。。”
“我知道,”蘇謐出言打斷了他的話,自己地病情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。
倪廷宣抬頭看著他,想要說什麼。卻欲言又止,終於只是輕聲問道:“還要再喝水嗎?”
蘇謐搖了搖頭,臉上現出不回掩飾的疲憊。
倪廷宣放下杯子,說道:“你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,我交待廚房熬了清粥,先喝一點吧。”
看著他擔憂的視線。蘇謐猶豫著點了點頭。
倪廷宣起身拿過軟墊,扶著蘇謐倚好,叮囑道;“你先躺一會兒,我去叫人端過來。”
蘇謐躺回到柔軟的靠墊上,她轉過身子不再看他遠去的身影,入眼處,幔帳上吉祥如意的銀線花紋閃
爍著瑩瑩的光芒。
她知道自己病情,這是她在離開京城之後第一次病倒,雖然只是簡單地心力交瘁,卻是這幾年來歷經
的諸般波折的積累。這些平日裡被她強行壓抑的疲倦和苦悶,尋到了一個爆發的緣由,終於毫無保留的變
做這一場病痛宣洩出來。
同樣她也知道剛剛倪廷宣想要問什麼,他想要問,為什麼聽到那個訊息,會讓她的感情波動那樣劇烈
。想必自己與倪貴妃之間不合的傳聞他也是知道地。
這讓她如何回答?
蘇謐苦澀地一笑,心裡就如同這身體一般的痠痛難耐。
窗外的月色正濃,隱約傳來秋蟲唧唧的叫聲,音帶悲涼,想必是明白,秋意漸濃,冬天也已經不遠了
。
珠簾微動,蘇謐轉過視線,是倪廷宣回來了。身後緊跟著服侍她的侍女採茹,手中捧著景泰藍的托盤
,蘭花細瓷地碗裡面散發著騰騰的熱氣和香氣。
採茹細心地服侍著蘇謐將那一碗粥喝下。
暖洋洋的食物流入身體,疲倦也好像被這溫暖的香氣所驅逐了。蘇謐覺得體力恢復了稍許。
揮退了侍女,她斜倚在床上,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倪廷宣,輕聲問道:“這幾天在忙碌什麼?出征的
事務準備地如何了呢?”她地視線轉向窗子旁邊的書案,那上面堆積著雜亂的公文。
什麼時候他把辦公的地方挪到這裡來了?
倪廷宣順著她地目光望去,尷尬地笑了笑,道:“正在籌備著糧草,估計下個月就要出兵了。”
“嗯,”蘇謐點了點頭。
冬天已經到了,北部酷寒難耐,此時出兵北遼實在不是明智之舉,只是情勢危機,不得不為之。這一
點必定是難以置信的艱辛。
她地目光投向窗外,那一輪銀鉤正懸於天際,無論從世間的哪一個角落,所見到的這輪彎月都是這般
孤寂。想必從北遼廣闊的草源之上,所見的那一輪月色會更加清冷難耐吧。
“下個月。。。我也要一起去。”蘇謐轉過視線,矚目於倪廷宣,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道。
“啊,”正要去收拾那些文書的倪廷宣表情瞬間呆滯,不敢置信地回過身來,失聲問道;“你說什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