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廠外，遠處燈光閃爍的高塔映在一片汙水坑裡，微微扭曲著，看起來像一隻怪物的眼睛正在暗中窺視著這片骯髒的土地。
電視螢幕上，韓慕城正坐在一張設計極簡的黑色椅子上，身後是主控大樓那冷硬的鋼鐵背景。他的身姿挺拔，面無表情，像是被鋼筋鑄就的一部分。面前的記者握著一支帶有公司logo的麥克風，聲音尖銳：“韓經理，請問對於鋼鐵工廠區近期頻發的工人死亡事件，您的公司有什麼解釋？”
韓慕城抬了抬眼，雙手交疊在膝蓋上，聲音沉穩：“首先，我必須表達對逝者家屬的深切同情。我們的工廠一直致力於為工人提供安全的工作環境，任何意外發生都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。”
“可是，有人懷疑這些死亡與飲用水汙染有關。”記者的語氣鋒利，試圖刺破那層冷漠的表象。
韓慕城輕輕揚起嘴角，彷彿這問題不過是微風拂過金屬：“關於這一點，我們已經展開了詳細的檢測，並且得到了權威機構的認證報告。資料顯示，我們的水質完全符合聯邦標準。所有的傳言，都是無稽之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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螢幕上的他頓了頓，目光直視鏡頭，彷彿在穿透所有的質疑：“我希望大家理智地看待此事，不要輕信謠言。極世控股會對每一位工人負責，我們也會繼續提供必要的援助。”
鏡頭切換，記者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紙張，語氣明顯緩和：“最後一個問題，您對外界目前對貴公司環境管理的質疑怎麼看？”
韓慕城微微點頭，語氣溫和：“質疑是正常的，但無端指責只會傷害到那些無辜的工人和他們的家庭。極世控股歡迎任何形式的合法監督，同時也相信我們的努力會讓真相大白。”
畫面定格在韓慕城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，隨後螢幕切回到新聞主播的播報：“以上是關於鋼鐵工廠區事件的最新採訪。極世控股已承諾將加強監測和治理，同時呼籲公眾保持冷靜。”
電視機啪地一聲被關掉，屋內陷入短暫的沉寂。
洛川靠在椅子上，雙手捂著臉，嘴裡發出低低的嘆息：“他倒是演得像模像樣。那些家屬要是聽了他的鬼話，大概都該感激涕零了吧。”
艾希靠在窗邊，手裡捏著一個微型無人機的元件，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外面灰濛濛的城市天際線：“演戲？不，他們不是演戲，他們信自己是對的。最可怕的不是謊言，而是相信謊言的人。”
洛川抬頭看向艾希，眼中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：“你這麼說，是在可憐他們？”
艾希輕輕搖頭，嘴角泛起一個淡淡的弧度：“可憐？不，我可憐的是那些工人。每天拼命幹活，就為了那點工資養家餬口，可到頭來呢？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。”
坐在角落的女孩終於開口，聲音冷冷的：“這不是可憐的問題，這是現實。工人死了，機器不會停，工廠不會關，韓慕城還能繼續坐在那張椅子上。”
洛川低頭看著桌上的空杯子，雙手在膝蓋上緊緊攥著，語氣裡透著些疲憊：“現實啊……說得容易。我一個從大學剛畢業的人，坐在這裡看著這一切，根本不知道該幹嘛。你們說得都對，可到底又能改變什麼？”
艾希轉過身，走到他旁邊，拍拍他的肩膀，聲音輕柔卻堅定：“改變不了什麼，並不意味著什麼都不做。總得有人去揭開這些事。就算我們現在沒能力顛覆什麼，至少可以讓那些人知道，世界上還有人在看著他們。”
洛川苦笑了一下，搖了搖頭：“可是，這一切值不值得？我們就是幾個人的小團隊，連裝置都要拼拼湊湊。那些大人物揮手間就能捏死我們。到頭來，我們不也得靠著這些殘破的城市殘喘？”
“值不值得？”艾希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，眼神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