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下這兩面旗幟,主要是為了低調省事,避免麻煩。
一面面早已準備好的“汪”字大旗騰空而起,汪算不上福建大姓,閩地大姓,首推陳、林。
但是,大姓只代表人口比例,同姓未必同族。汪雖非大姓,卻有大族。
這個大族,就是汪家。
那個與李疍交好的汪家。
論本貫,汪家並非泉州本地人,汪家原籍江右豫章。但一百多年前,寫下《島夷志略》,到過非洲澳洲的元代著名航海家汪大淵曾兩度在此起航返航。
汪家人丁興旺,不但在豫章故郡樹大根深,也在刺桐城中開枝散葉。泉州這一汪家,已然是盤踞下四府的世家大族。
不一會,船隊在港口陸續靠岸。
幾個不高不矮卻十分精悍的年輕水手率先跳下船,他們與碼頭上迎來的人嘰裡咕嚕說了一通,遞上書信,接著便回到船上。
不一會,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便來到了朱祁鎮的坐船前。
在他身旁,還有十幾個身穿褐衣短衫的族兵。
“貴客,在下汪文輝。家主二弟。”
錦衣男子略施一禮,用略帶口音的北方官話朗聲說道,隨後仔細打量起這艘艨艟鉅艦。
越看越眼熱,越看越心驚。奇異的造型,繁雜的船帆,讓人感覺有那麼一絲不對勁,但又不好說出來。
而且,船上還有一排黑洞洞的小孔,定睛細看,裡面竟然是火炮?!
這位縱橫東海二十載的海商心裡有點發毛,這種感覺,就連當初他與倭寇貼身肉搏都不曾有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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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哥結交的這是什麼人?這是山東的同行?
已經用上大炮的山東同行?
而且,他們怎麼想出的這種奇異帆船的!
“汪先生,請。”
袁彬渾身披掛,矗立船頭,向這位客人發出了邀約。
錦衣男子看著這身穿奇怪亮銀盔甲的黑臉大漢,猶豫之色更甚。
好在汪文輝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,他很快便恢復了神色,深吸一口氣,順著舷梯上了船。
“汪先生,請。”
袁彬笑著伸出手臂,汪文輝順勢走進了船長室。
船長室中,案几已經擺好,香茗已經呈上。
“汪先生,久仰。”主位上的朱祁鎮站了起來,向前一步,伸出了右手。
汪文輝有點不知所措,下意識地也伸出了右手。
兩隻手,就這麼緊緊握在一起。
“坐,坐。這是西湖的新茶。汪先生身居閩地,雖然不缺大紅袍,但龍井距離還是稍微遠點。”
汪文輝落座,抿了一口,稱讚道:“好茶。”
“汪先生,你不知道我是誰嗎?沒有看信件?”
看著一頭霧水的汪文輝,朱祁鎮好奇地問道。
“的確不知。但知道是貴客。”
汪文輝笑了,隨著笑容,緊張與忐忑也隨之而去。
“書信是給大哥的,我可不能看。”
“但大哥讓我守在這裡,料知是貴客就是了。”
“原以為是李疍大龍頭,但感覺應該不是,因為信封貼的是他的名字,那就應該不是他。而且,儘管我沒見過李疍大龍頭,但感覺不太像。”
“大哥說得沒錯,年前定有北方的貴客前來。”
汪文輝十分激動,這麼貴的客,那必然是相當粗的大腿。
“貴客在此稍稍歇息,家兄汪文煥一個時辰內便到。”
:()天可汗,從留學瓦剌開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