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疍民大批失蹤?”
繼安南變天之後,大明內閣,再次陷入一片緊張的氛圍。
“到底是怎麼回事?!”
首輔陳循一臉焦急,他手中拿著兩份奏報,分別是廣西、廣東布政使發來的800里加急。
20幾天前,廉州府北海、欽州等港口外,原本密密麻麻的疍戶船隻驟然間消失大半。
起初,並沒有人在意,後來有好事者前去檢視,發現剩下的船隻均老舊不堪。
所有船隻,空無一人,空無一物!
所有疍民,一夜之間全部失蹤!
這是什麼情況?這還了得!
訊息很快傳到了廉州府衙,廉州知府一聽,大腦頓時“嗡”的一聲。
“研墨,擬文。”
“哼,一幫賤民而已,有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旁邊的一個文書不以為意,慢悠悠拿起一塊墨,嘟囔了一句。
“啪!”
響亮的耳光扇在文書臉頰上,頓時,五個鮮紅的指印浮了起來。
“你特麼的懂個屁!”盛怒之下的知府大人毫不客氣,上來就是一個大耳瓜子。
他也顧不得了,連忙讓這一臉委屈的文書滾蛋,隨後自己親自研墨,將自己所知道的急匆匆寫了一份密報,600里加急傳到桂林。
廣西布政使一看,也麻了,這是什麼事啊!
聯想到前些日子安南的事變,他心裡一陣發毛。
這些人,不會是投海寇了吧!
聽說安南鬧得這麼厲害,全拜倭寇所賜,如果這些人加入了倭寇,再進犯廉州府……
他已經不敢想下去了,殺頭不殺頭不好說,自己治下出了這麼大的事,不說下獄,這好不容易升上來的官是要到頭了。
可是此事顯然瞞不住。不說別的,疍民每年承擔珍珠的貢賦,這事誰來做?
於是,他急忙以800里加急,向朝廷做了彙報。
早點彙報,也好撇清自己責任。
廣西布政使只陳述事實,不加個人觀點,於是,這個燙手山芋被送到了內閣。
陳循一看也是大驚,不過,內閣其他人,卻並不都這麼認為。
“陳閣老,一幫賤民,跑了又怎樣。”
“難不成興兵征討?”
“萬一投靠倭寇怎麼辦?”
“倭寇?南海哪來的倭寇?我看你長得挺像倭寇!”
……
眾人喋喋不休。
“好了!”
陳循一拍桌子,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口水戰。
“上次安南事變,陛下全然不放在心上,這次疍民失蹤,不可不防啊……”
“明日朝堂,聽聖裁吧……”
翌日,紫禁城皇極殿。
“疍民?什麼是疍民?”
“賤籍?什麼是賤籍?”
望著內閣呈上來的奏疏,朱祁鈺一臉茫然。
“咳咳,陛下有所不知。”
看著兩眼一抹黑的皇帝,陳閣老很是無奈。
他不得不站出來,解釋道:“所謂疍民,是閩粵等地的船民。每年後宮的珍珠,便是由他們進貢。”
“哦……”朱祁鈺繼續問道,“這和賤籍又有什麼關係?對了,陳愛卿,剛剛朕還問了,何為賤籍?”
陳循這位老狀元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,他繼續道:“陛下,所謂賤籍,是士農工商之外的黎民蒼生。比如惰民、樂籍、疍戶、伴當、世僕等等。”
“賤籍來自賤業,正所謂因業而賤。賤籍世代相傳,不得改變,不得參加科舉,不得購置土地產業,不得與良民通婚……”
“比如這船民,便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