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原來是這樣。”
看著孔秀才漲紅的臉,朱祁鎮也猜的七七八八。
“孔秀才,我且問你,他們說的可屬實?”
雖然素不相識,孔秀才卻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。
“大,大人,屬,屬實。”
孔秀才艱難地說道。
“你學問怎麼樣,能考上秀才,至少能識字並且粗通經藝。”
“回大人,小的識字,也能寫一首好字,因此他們經常叫我去抄書,尤其是最近大火的金瓶梅、天龍八部……”
“好,那我問你,你不是愛喝酒吃茴香豆嗎,茴香豆的茴有幾種寫法?”
孔秀才眼中頓時綻放光芒,總算問到了他的強項,他驚喜回答道:“大人,四種!”
說罷,他用手沾酒,在櫃檯上寫下了“茴”字的四種寫法。
朱祁鎮有些厭惡地看著他骯髒的指甲蓋,點了點頭。
“我問,你答。”
“莫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下一句。”
“浴乎沂,風乎舞雩,詠而歸。”
“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,下一句。”
“近之則不遜,遠之則怨。”
“過秦論作者。”
“賈誼。”
“天下第一行書是哪個。”
“王右軍蘭亭集序。”
“蘭亭序集背誦。”
“永和九年,歲在癸丑……”
“滕王高閣臨江渚,下一句。”
“佩玉鳴鸞罷歌舞。”
“內庫燒成錦繡灰,下一句。”
“天街踏盡公卿骨!”
“黃巢哪裡人?”
“山東曹州人。”
“南國山河南帝居,下一句。”
“截然定分在天書!”
“一門父子三詞客,指的是哪三人?”
“蘇軾蘇洵蘇轍。”
“一騎紅塵妃子笑說的是誰?”
“楊貴妃。”
“四配十二哲是哪些人?”
“復聖顏回、宗聖曾參、述聖孔汲、亞聖孟軻。顏淵、閔子騫……”
“東國十八賢是哪些人?”
“這?”孔秀才終於卡殼,“在下不知。”
“嗯,不知就對了。”朱祁鎮淡淡點了下頭,東國十八賢有些還沒出生呢,你若知道,那還了得?
不過,能知道這麼多科舉不考的東西,尤其是那個“截然定分在天書”,朱祁鎮還是非常意外的。
“你的學識過關了。最後一個問題,你原籍哪裡,可曾是聖人之後?”
“回大人,我就是這紹興府的啊,還能哪裡?”孔秀才哭喪著臉,說道。
“在下也的的確確是聖人之後,天下孔家都是聖人之後,足有數十上百萬之眾,至於為何沒按家譜取名,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
“孔秀才,別裝傻,籍貫,是你爺爺的出生地,我怎麼聽說,你爹是外地來的呢?”
“當初你爹,是中舉之後在此做教諭,你都忘了?你是哪裡人我們不知道,但肯定不是本地人!”
“哦?是這樣嗎?”
孔秀才漲紅了臉,欲言又止。
“你是哪裡人不重要,能回答出南國山河南帝居,這很重要。”
“走吧,先去後廚洗洗手,去二樓雅間,這頓飯,我請你。”
接著,朱祁鎮轉過身,對這些短衣幫們說道:“諸位弟兄,今天有緣和大夥相見,這頓酒我請了!夥計,按每人一隻燒雞,半張豬臉準備下酒菜,酒水喝多少是多少!”
“記得多搗蒜泥,澆在豬臉上,這樣才有滋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