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南變天了!”
大明內閣,陳閣老眯著雙眼,手中捏著一份奏報。
“安南,安南!”
大明兵部,于謙同樣拿著一份奏報,陷入沉思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
大明皇宮,朱祁鈺接到錦衣衛密報,掃了一眼便將其放到一旁。
一旁摞起的紙張,已有二尺多高。
朱祁鈺揉了揉眼睛,揮了揮手,示意錦衣衛指揮使退下。
從前年八月到現在,執政已近2年,朱祁鈺越來越體會到當皇帝的不容易。
以前,他很渴望當皇帝,總是怨自己命不好,上面還有個哥哥。
等到當上皇帝,朱祁鈺才發現,皇帝,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。
是權傾四海,是富甲天下,但天下事繫於一人,重壓之下,朱祁鈺時常有一種窒息感。
他不是沒想過歇一歇,不過從小接受儒學教育的他做不到。他雖無大才,卻也有很強的道德感,不願做昏君,自然也不會當甩手掌櫃,沉迷享樂。
這種性格,和崇禎大帝一樣。
朱祁鈺本就身體不好,一年多的操勞,讓他很是心力交瘁,可又沒有辦法,只能強撐下去。
不過,縱是如此,如果有的選,朱祁鈺還是想當皇帝。
這種滋味,太過玄妙。
每每想起還在漠北戈壁吃沙子的哥哥,朱祁鈺很不是滋味。但有時候,他也會怨恨,為什麼自己會有個哥哥,既然有了自己,為什麼還有其他繼承人?
不過朱祁鈺也知道,這種想法純粹是歪理,可他很難完全剋制住。
思緒飄忽了些許,朱祁鈺打了個哈欠,繼續翻看眼前的奏章和密報。
“內閣聯袂上書?”
“於愛卿也擔憂?”
“不就是海盜襲擾嗎?我堂堂大明都被倭寇騷擾,安南一個小國,在海盜手裡吃敗仗,不是很正常嗎?”
“這小小安南,當得起這麼大關注嗎?”
朱祁鈺想了想,寫了兩遍“知道了”,隨後又嘆了口氣,明日朝堂,時間恐怕不會短了。
……
海防。
第一批船民來了,總共四萬五千餘人。
安南苦力們修建的住房派上了用場,大小頭人、話事人住進了城中。普通人被安置在周邊空置出來的安南村落。
願意耕作的,分得耕地,十年免稅。
願意參加海陸軍的,按月發餉,同時可分潤戰利品。
老人孩子,均留在岸上,酌量分得耕地。
造船廠裡,安南的優質木料堆積成山,工匠們對著嶄新圖紙,製造各種部件。
水泥廠的規模擴大了數倍,安南僕從軍皮鞭下的安南苦力辛勤揮灑汗水,至於關鍵步驟,則由自己人來把握。
幾個中小型煤礦鐵礦,也被接收過來,作為戰爭賠款折價的一部分——安南國庫一下子很難掏出200萬兩現銀,於是用木材、礦產等物資折價抵債。
整片安南割讓的土地,被命名為武安州,州治海防市。
武安州與安南交界處,一塊塊界碑被立了起來——不用說,自然是安南苦力在幹。
武安州東臨南海,因此以海防為圓點畫圈,所得的只有一個超過半圓的扇形。
論面積,大約2個普通縣那麼大。
而且海防也不是一個點,實際劃定邊界時,安南是稍稍吃虧的。
這麼大的土地,這麼大的人口空白,若沒有足夠人口及時填充,在熱帶季風氣候加持下,很快便會成為野生動物的樂園。
能蒐集到的銅器鐵器,已被熔鑄一空。
安南所產多為生鐵,生鐵經重新冶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