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說薩爾一個人去面對整個精靈族群的時候,他心裡不緊張,都是騙人的,甚至,因為肩上的責任,他會比任何一個普通獸人更加緊張。
當薩爾和他的手下在灰谷通向森林更深處的路口紮好營不久,他的斥候就向他傳來了訊息。
“大酋長,精靈們……已經來了。”
薩爾深吸了一口氣,握著毀滅之錘握柄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,指骨泛白,一種無形的壓力在這個時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將毀滅之錘一揚,扛在了黑鐵肩甲上,薩爾領著幾名精銳的獸人士兵準備到路上等待精靈的到來。
他已經感受到了,壓迫感的臨近。
暗夜精靈的坐騎,一般是巨大的夜刃豹,這些被賜福過的野獸,不僅比森林裡任何猛獸都要敏捷和健碩,更是有不弱於普通人的智力。
它們能很好地聽從主人的命令,一絲不苟地依靠它們強健的身體,馱著精靈們在森林中飛速的移動。
而且,即便是沒有馱著精靈哨兵,沒有他們那鋒利的月刃和疾速的箭矢,它們本身的尖牙和利爪也是極為致命的武器。
即便是獸人戰士,也不敢說能在森林裡和一隻夜刃豹單打獨鬥。
暗夜精靈拋棄了奧術和魔法的通途,轉而投向森林的懷抱,上萬年的傳統讓他們成為了森林的庇護者,同時,森林也竭盡全力地在庇護著精靈們。
獸人們砍伐樹木,就相當於破壞精靈種族的基石,所以才會引起灰谷哨兵們如此激烈的反應。
不過獸人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一點,他們只是遵從傳統和習慣,來森林茂密的地方砍伐樹木——所以,這不僅是復仇和戰爭,更是意識和文化間的衝突。
只不過,獸人從喝下了惡魔之血的那一刻起,就是理虧的那一方,要不然薩爾也不會親自來向精靈們求和。
夜刃豹的腳步,即便是踩在落葉密佈的森林當中,也沒有絲毫的聲響,當薩爾和他的部下們注意到精靈們時,他們已經被無數的利箭、月刃和法術瞄準了。
薩爾的面板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疙瘩,常年的角鬥士生活讓他明白,自己正暴露於極為危險的情況下,可能任何一個動作,都會導致他被射程刺蝟。
薩爾用元素之力包裹著自己的聲音,讓即便是聽不懂獸人語和通用語的人,也能清楚的明白他在說什麼。
“請等一等,我們來這裡並沒有惡意!我們,是來談判的!”
暗夜精靈的哨兵們分出了一條道路,騎著巨大的白色夜刃豹的女性精靈從隊伍中走了出來,她身著以白色為主色調的純潔祭司長袍,那柔順的長袍表面似乎反射著祥和的月光。
“你們侵入我們的領地,砍伐這些古老珍貴的樹木,還屠殺了我們哨兵和人民,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?”
女祭司的聲音清冷而縹緲,彷彿正是來自於月亮之上的高潔女神。
薩爾將自己的態度放的十分低,希望能透過這次簡單的談話,讓精靈們暫時能夠摒棄隔閡,聯手對抗惡魔,“尊敬的女士,我們無意冒犯,但我們的族人也是受到惡魔的矇騙,並不是他們自願墮落的。”
女祭司修長秀麗的眉毛擠在一起,她開口質問,“如果用這樣一個藉口,就能洗刷獸人的罪孽,我怎麼對得起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們?
我不會再相信任何對森林、對我的族人們犯下累累罪行的獸人了。”
薩爾聽完女祭司的陳述,臉色變得十分的苦澀,但是他仍沒有放棄希望,還是想繼續解釋,“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,獸人們也對那些惡魔恨之入骨,他們想看到的,就是我們在森林裡爭鬥,給他們滲透的機會。”
女祭司依舊不為所動,她甚至不再回答薩爾的話,只是略顯失望地看著薩爾和他身後的獸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