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久,久到鍾離先生也有事兒轉身出去了,魈方才緩步走過床邊,坐下。他沒有吱聲,只是微垂著頭,安靜坐著,並塞了一隻手,抵在了她的手心。那隻手,微微顫抖著,預示著他的心緒,是真的很不平靜。又過了許久,他才沙啞著嗓音,低聲道。
“阿渙…現在是胡敬堂主和伯陽守在外面。”
他的聲音壓抑著,像是忍耐著什麼一般,又或者說,在害怕著什麼,害怕這是一場美麗而短暫的夢,害怕自己伸出手去,觸碰一下,就會破碎消弭。再度看到她蒼白著小臉倒在先生的懷抱裡,嘴角淌著血,呼吸艱澀著,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觸手冰冷,沒有一絲的溫度。
先生說,最重要的,是林渙的身體被深淵汙染侵染腐蝕的很厲害,近乎虧空,甚至是險些傷及到本源,再加上近些日子情緒極其不穩定,且車馬勞頓…一直都沒有好好的靜養,甚至是反過來虧損…所以,這些積壓下的疲勞與虧空近乎於一時間全部壓下…幾乎算是將人給拖垮了。幸虧有先生第一時間用神力強行輸入,壓制,潤養這副虧損到極致的身軀…不然…可能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…
這數日昏睡不醒,他的心中一直都捏著一根繩,幾乎快要斷裂…
林渙抬眸,對上了少年略微慌亂而似在掩飾著什麼的雙眸,她也只是抿唇笑著點了點頭:“一會兒,你陪我,出去看看吧…我也想,給浮舍兄長獻上一束霓裳花。”
魈攥緊了林渙的手,有些猶豫。但最後,還是敗在了林渙很乖,很溫順的眼神之中。輕輕嘆了口氣。他停頓了一秒,忽地用力將她攏進了懷中。他深綠色,毛茸茸的腦袋,抵著她的肩膀,然後,她聽見,懷中傳來了魈低沉的,有些沙啞的哭泣聲。
他在碎碎念,低低的,沒有章法的呢喃著,呼喚著很多名字。有浮舍的,彌怒的、伐難的、應達的…還有她的。
他的痛苦,亦是如刀割斧削一般,在被又一次突兀的驚嚇之後,到達了頂點,實在是抑制不住了。那畢竟是浮舍,那畢竟是最後的族人,家人,還有她,她也將他嚇得不輕…林渙不知該如何安慰他,只得掙開了一隻手,緊緊的回擁著他。
“魈,別怕…我在,我不會走的…不要怕,不必再害怕了…”
林渙抬起手,拍撫著他的背脊、一下下的。她好像突然回憶起來了…十年前的某些片段,回憶起了,然後又被妥帖的收藏入心間。現在不是回憶一些瑣事的時候。只因為,現在她的懷中,有一隻受傷的綠色小鳥,小翅膀簌簌的抖動,哭的是那麼傷心又絕望。彷彿是一時間差一點失去了身邊幾乎所有的一切。只能夠用力的抱住了,身邊僅剩下唯一的慰藉與溫暖,哭的那麼的無望,又悲涼。
只得更加用力的抱住他,用盡全部的力量去給予他安撫。
“魈…我在這的…你哭吧…沒事兒,我陪著你。”答應過浮舍的,我會一直在,一直陪著你…絕不會再輕易的,將你拋下…
:()原神鍾離bg之小青龍穿越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