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彬搖頭道:“不對。你用的是鐵尺,握練的方式理當和刀、劍相似,如果只是手掌處有繭的話,是不值得奇怪。可是,你的手指關節側面居然也硬繭叢生,這難道不奇怪嗎?”
黃芩暗裡一陣驚愕,他沒想到江彬會如此細心。
江彬繼續道:“莫非你還練過什麼特別的武功?”
黃芩搖頭笑道:“哪還有什麼特別的武功,是將軍太過仔細了。這些繭子應該是練拳腳練出來的,磨磨擠擠,莽打莽撞的總是難免。”
江彬還有些許疑慮,但聽他這麼一說,就暫時放下了,笑道:“那是我多心了。”
黃芩點了點頭。
江彬乾笑了幾聲,目光轉動,伸手指向垂著房簾的裡間,嘿嘿道:“‘觀魚閣’的臥房裡有我費心收藏的珍奇玩具,不如一起開開眼界吧?”
他的提議很少有人反對。
黃芩面露迷惑之色,心道:臥房乃是私地,除了私密之人,少有進出,本不適合向旁人展示,江彬的邀請是什麼意思?還有,什麼樣的珍奇玩具會放在臥房裡?
為免麻煩,他道:“不了,進京路上已耽誤了不少時日,請將軍孰在下公務在身無暇消遣。”頓了頓,他佯嘆一聲,又道:“另外,我只是個懂得查案的無趣之人,將軍的玩具還是留給會欣賞的人欣賞吧。”
他很粗暴地拒絕了。
江彬甩袖憤憤道:“你不是第一次拒絕我了。”
他雖然怒意滾滾,但對眼前這個武功高絕、容貌俊朗的捕頭更多了幾分興趣。
大凡厭倦了娶妻納妾、青樓楚館,而熱衷於獵豔漁色之人,性色喜好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嚮往冒險、征服挑戰的意味。對這種人而言,那種遊走在危險與抗拒之間的誘惑以及得手後的征服感,比性色的過程更讓他們心動和滿足。這樣的人往往會嘗試各種可行的、不可性的性色方式,獵取不同的女人、男人,以滿足自己越來越難滿足的味口。
江彬無疑就是這樣的人。黃芩雖然不是他選定的獵物,卻已開始令得他興致昂然了。
瞧見他眼波轉動不定,黃芩朗聲道:“將軍莫忘了,在下還有任務,遲恐生變,抓緊查案才是目下最為緊要的事。”
一句話令得江彬暫時收了邪惡心思,咳了一聲,用含有警告意味的語調道:“我討厭被別人忤逆,這次念在你查案心切就算了,可不要有下一次了。”
他拉長了聲音又道:“等案子水落石出時,你也要給我一個交待。”
黃芩道:“可以。此番就不再勞煩將軍了,黃芩告退。”
他轉身就待離去。
江彬叫住他道:“你有五年沒回京了吧?”
黃芩止住腳步,道:“是。”
江彬語氣殷勤道:“比起京師,高郵沒得吃,沒得玩,就是個窮鄉僻壤,呆了幾年,定然苦悶得緊。嘿嘿,怨不怨朝廷當年調你下去?”
黃芩應道:“高郵比不得京師繁華,卻是魚米之鄉,不愁吃喝。至於沒得玩倒是真的,不過正合我這好清靜的性子,也算樂不思蜀了。所以說,該感激朝廷才是。”
江彬不屑笑道:“何須說這些場面話?有幾個漢子耐得住清靜的?那地方沒花頭,日子想是乏味,你也算能忍的了。正好,趁這次上京,各處花街酒巷轉一轉,好好享受一番,費用全算我的。等下我就讓人給你拿幾百兩銀子花花。”
黃芩道:“承蒙將軍好意,可我明日便要起程回去,所以大可不必了。”
江彬無所謂一笑,點頭道:“好,你早些尋到‘秋毫針’那批青狼,我也好早些安心。”
黃芩施禮告辭。
江彬道:“我正要去書房,一起吧。”
二人下樓出了“觀魚閣”,只見江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