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唐軍來了。」
殿內很安靜,只有中臣鐮足的聲音在輕輕迴蕩著。
天智坐在御座上,腰桿筆直,嘴唇緊抿,雙眸中帶著眾人熟悉的瘋狂之意。
「賈平安到了城下,看著很年輕,神態自若……」
天智的嘴角微微翹起,譏誚的笑了笑。
中臣鐮足繼續說道:「臣問大唐征伐的緣由。」
天智冷笑道:「他能說什麼,只能說倭國不恭,這等藉口當告知城中人,讓他們同仇敵愾。」
中臣鐮足默然一瞬,低下頭。
「他拿出了一個小油紙包,裡面裝著些粉末,說是……遣唐使帶去的毒藥,想給唐皇下毒。」
天智所有的瘋狂都消散了。
「朕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!」
他起身道:「都跟著來。」
君臣策馬在城中緩緩而行,城中的百姓已經被禁足了,只有軍士在來回巡查。
見到君臣後,軍士們趕緊避開行禮。
天智壓根就不看這些人,他指著前方道:「從聽到賈平安登陸的訊息後,朕發了十萬民夫來築造了這些,賈平安以為飛鳥城只是加厚了嗎?朕真想看看他在這些地方碰的頭破血流的模樣。」
中臣鐮足低聲道:「臣也期待備至。」
臣子們紛紛讚美著。
前方,城下的那些建築全數被拆掉了,一個個類似於堡寨的建築拔地而起,高度竟然就比城頭低一些。
堡寨的上面就和城頭似的,能容納許多人。
上面此刻站著無數將士,他們的手中拿著弓箭……
「當唐軍上了城頭時,密集的箭雨將會讓他們死傷慘重。」
中臣鐮足愜意的道:「當時城頭的將士們噤聲時臣並未呵斥,就是想讓賈平安以為城中士氣跌落,並無手段阻攔他們的進攻。」
天智看著中臣鐮足,眼珠子漸漸紅了,「朕要屍骸,無數屍骸!」
……
大軍正在修整。
行軍九日,在這個氣候下還算好,再晚一陣子就到了盛夏,難熬。
「派出斥候在我軍兩翼查探。」
「後面呢?」
「後面無需管。」
賈平安眯眼道:「我軍兩萬人,這點人馬攻打飛鳥城看似不少,可若是草木皆兵的話,左右去一些,後面去一些,主力還剩下多少?」
「那該如何?」
崔建就差拿著小本子來記錄了。
「派出小隊警戒就是了。」
在這九日裡,這一路上崔建就在問和軍伍有關的事兒,到了宿營時再記錄下來。
可他需要理事啊!
長史的事務很多,加上還得整理所學,所以每天崔建都是在昏暗的環境中書寫,直至再也看不清自己寫下的字。
「崔兄你的眼睛……」
你還不到四十,來個近視眼咋辦?
大白天的,崔建竟然就眯著眼。
「沒事。」
崔建挺樂觀的,「等老了看不見了,讓兒孫給我念。」
賈平安憋了半晌,「老了耳朵也會不好使。」
崔建:「……」
二人在營地中緩緩踱步,不時有人來請示賈平安。
「多久開始進攻?」
崔建換了個話題。
賈平安搖頭,「十萬人的糧草就在咱們的手中,不著急。」
崔建笑道:「可終究會吃完,從大唐補給到這裡很難,一路上的損耗讓人觸目驚心……」
「不難。」
崔建氣苦,「真的難,糧食多是從洛陽調集,從洛陽送到登州的耗費嚇死人,接著便是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