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將目光停留在那幅石壁刻滿經文的古捲上,顯然在思索某種更深的機理。
月影漸退,晨曦漸漸升起,有如玄墨暈開成彩。
山間的薄霧在清風中散去,把那一片片橫亙的姿態重新歸於孤寂。
體內炁流穩定,白起周身的氣勢似乎重又內斂,他意識到,他無可迴避這未來的挑戰,必得奮戰不息,方能找回命運的平衡。
眼前的重負彷彿化作一把新銳長劍,催促著他去將其牢牢握持。
韓信則在一旁深思,半晌開口道:“白起兄,倘若將某種不測當作你我之間的界限,何不反其道而行之,超乎常規,另闢蹊徑。”
這話若說在平時,或許不過平常,卻在此刻令白起心有所悟,他看著韓信,眼中的堅定無可動搖。
他知此人胸懷高遠,在人謀謀遠之際常有獨闢蹊徑之義。
“此先慮之事,然僅有吾心足以避卻未來。”白起深吸一口氣,緩緩而道。
正當此時,山中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,那是泉水低低流淌的聲音,旋即隨著一步步緩慢而又沉穩的腳步聲靠近。
白起與韓信二人不約而同轉頭去看,見到一個身形矮小的身影正朝這裡走來。
那是一位面目祥和蒼老的道人,著灰色長袍,目光清澈無波。
他自遠處走來,手中握著一柄泛黃的木杖,步履倒是穩健如常,彷彿年歲並未影響他的行走。
道人無意間衣袖一甩,露手腕上一串古舊的檀香木珠,隱約散發出淡淡馥郁之香。
“諸君早。”道人開口,聲音抑揚爭揚,令人神清氣爽。
白起與韓信對望一眼,俱都心生覺,若無緣之一遭,道人挑此來之時機十分合當,且又顯得平和有度,非同一般。
“閣下何謂,今曠野相遇,必非偶然。”韓信拱手翹問,一字字如銜鋼玉鏗鏘。
道人笑道:“貧道路經此地,偶遇諸君,看白起將軍氣勢風發,仿若重任在身,未來之途更是激動人心。”
白起一聽,不覺凜然,他與韓信均及對之問便悉心知曉自己的身份,更叫人訝異。
他目光一斂,沉聲問道:“敢問道長,此話怎講?”
道人微微一笑,垂首片刻,才道:“貧道元洽,此次來到貴境,乃為一言賺,以戒白起將軍勿入歧途。”
“歧途?”白起與韓信面面相覷,不覺心中隱生警戒。
“非我語為預示,僅緣觀勢而趨止。”元洽道人抬起木,一臉祥和,“爾等於此,便為明悟宇宙之幻影,若非此途亙出蒼茫,行則迷途,將難逆覷。”
道人似有所指,他的眼神越過白起,望住巍峨山嶺的方向,仿端詳內有乾坤。
白起眉頭一皺,隱隱覺得這番話深有道理,仿若有一種隱藏的寓意。
他在心中自問,自己所見究竟為真,抑或另有玄機,半句不覺有所。
“此可顛。”白起低語,眼中浮現出某種異樣的光。
韓信聞言,亦微微頷首,目光含笑,但重在其下潛伏著巨大的沉穩,他已然領悟一絲。
元洽道人見,輕微點頭道:“悟既在此,行亦在爾等順初歸元。
疑既往生,自可不自主成天地之威。”
白起心有所動,百思俱道,渾然天成,正待問詢,然而道人不再多言,他輕盈地轉身,緩緩離去,消隱於山林之中,只留下滿目斑駁的影影綽綽。
於是,白起更覺倚重此生,無謂流而不解,行則無蹤,無論是那未來幻中的瑰夢,抑或存在現實的佈局,都凝鑄成他心中殷切。
不為流沙所困,始能抵達那些未看透的深邃。
韓信看著白起,心中明白,一個真正的勇者在於無畏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