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聽著,似乎不怎麼管其他人的死活?」明苑說著,捏捏他的掌心。
齊霽沉默了下,他察覺到明苑對他有些期待。似乎希望他能變得更有情有義一些。
「自然不是。」齊霽面上揚起微笑,溫潤淺淡的笑意在他臉上渲染開來,最是溫柔的樣子。
「這世上諸多美好,若是沒了,那就太可惜了。」
他說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假話。他並不覺得這時間有什麼美好。就算是在靈氣充沛,清氣浩蕩的玄午山,他都覺得汙穢不堪。若不是玄午山在,給他能提供些許行事的便利,哪怕玄午山沒了,他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好。
其實他也曾想過,若是和她死了,也是不錯的。至少兩人死在一塊,也算是生死不離了。只是現在,齊霽覺得,這世間如果還存在,或許還有那麼一絲半點的興趣。
尤其他身上掛著正道之首的名頭,他以前也用這個名號做了點事,既然享受了裡頭的好處,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時候,自然也不能臨陣脫逃。
臨陣脫逃,將身上的責任和義務推的乾乾淨淨,他最是看不上這種做派,自然不會這麼做。
明苑敏銳聽出他帶笑的話語,整個人一愣。
「怎麼了?」齊霽察覺到她的僵硬,他反握住她的手,在她的掌心捏了捏。
他此刻的話語依然是帶笑的,無害的厲害,往她心下送著。可是她卻莫名的沒有半點放鬆。
「沒事。」明苑回頭沖他笑了笑。
話語落下,她一腳穩穩噹噹往前一踩,腳下頓時隆隆行搖動起來,跟著的是一陣地動。
明苑臉色一變,道了聲不好,而後一把召出長劍,拉著齊霽直接踩上去。腳下的土地劇烈的搖動,似乎有地崩山裂的趨勢。
明苑自認見過的場面多了去,再見著下面這隆隆的架勢,還是有些心驚膽戰。
她看到白霧從地下騰起來,裹挾著一股厚重的熱氣。熱氣蒸騰滾燙。
而後覆蓋在上面的冰雪隨之融化,地面龜裂開縫隙,而後那道縫隙越來越大,巨大的地縫就展現在他們的眼前。火焰的紅色從裂開的地縫裡透出來。
還沒等明苑看個究竟,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把她整個往下吸,齊霽一把攥住她的手。和她擁在一起,直接跌落在深淵裡。
明苑腦子裡一片空白,包裹著她的那團冰冷此刻奇異的帶上了暖意。
她被一雙臂膀緊緊的擁入懷中,齊霽用自己把她抱住,用自己的身軀將她整個的包裹住。
齊霽沒有任何驚慌,他不但沒有半點驚慌,也沒有試圖運起靈力阻止兩人的下落。
其實若是這般,對他來說,也是極為不錯。
他自小就想和平常人一樣,哪怕捨去這一身的本事不要,有父母疼愛。不,哪怕不疼愛他也沒關係,只要有就好了。
不過他從來沒有等到父母上玄午山把他接回家。百年過去,就算他有父母,恐怕也早就已經不在人世。
沒關係,他有她。哪怕一同赴死,他們還有阿襄,也能組成一家三口。
明苑只聽到耳邊的風呼呼的吹,她被齊霽緊緊的抱在懷裡,她似乎被摁入了一個完全安全的世界,不管什麼危險都被齊霽隔絕在外。
她只是下意識的反手抱住他。任憑兩人一同下墜。
似乎掉到了水裡,水漫上來,捂住了口鼻。她給袖子裡的阿襄下了一個避水術,正要運氣水息術。柔軟的唇貼了過來,一股空氣從那張唇裡對準她渡了過來。
齊霽雙手抱住她,唇貼在她的唇上,兩人不斷的往下沉。
那不斷失重的感覺,讓他恨不得笑出聲來。
如此這般,那是再好也不過了。就和這般長長久久。
在水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