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帶著她,完全沒有半點的妥協可言,他抱拖著她上前,動作裡是骨子裡透出的強勢和偏執。
「來,苑苑看看。」他強硬的把她抱拽到寒榻前,逼著她去看床上的人。
明苑心下的恐懼湧上來,越來越怕。她掙扎著,可後面的人不會給她任何逃脫開的機會。
「不要怕,苑苑不要害怕。」齊霽察覺到她的恐懼,笑的更開心了,他抓住她的力道比剛才更甚,他兩手扶住她的雙臂,讓她無法回身過去。
強迫著她他去看床榻上的人。
「來,看看,多看看。」齊霽溫軟的聲線環繞在她耳邊,「這是你,這就是你自己,你為什麼要怕?」
說著他抓住她的手,往屍首上的臉上探去。
「不行!你要幹什麼!」明苑吼道。
話語落下,她的手已經落到了屍首的臉上。指尖傳來冰冷而柔軟的觸感。
她張開嘴,急促的喘氣。刺骨的寒氣順著她的喘氣迅速的進入她的體內,刺的臟腑生疼。
「這是你,」齊霽保持著拉著她俯身的動作,一動不動。他貼在她耳邊,吃吃的笑,「這就是你自己啊,你為什麼要怕?」
明苑喘息著,看著床上的屍體,屍體相貌一如生前,容貌濃艷,只是面上半點生氣也無。她看著,如同看到死去的自己。
「你看,我把你儲存的有多好。」他說著笑了,笑聲低沉,低醇而帶著輕微的沙啞。透出無盡的愉悅。
「你喜歡不喜歡?」他說著,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開始用力,在她的驚呼裡,帶著她的手往下挪動。
原本她的手只是停留在屍體的臉頰上,他帶著她的手往臉頰以下而去。不知道他是存心還是無意,在她的手經過脖頸和心口的時候,故意手上用了點勁。
人死之後,一天兩天裡,會有屍僵,可是屍僵的高峰期過去之後,反而會柔軟下來。她入手處全是一片柔軟,只是沒有半點溫度,屍首的肌膚被萬年寒冰所薰染上了那一層寒氣,全都是一片刺骨的冰涼。
「人死之後,就算是修士,再怎麼儲存,其實也很難儲存完好。」齊霽說著低低笑了,這次的笑聲裡是帶著真正的愉悅,「還記得我如何殺了道源麼?」
齊霽沒等她回答,很快接著道,「我當時一劍下去,直接把他給轟成了幾塊,你都還記得吧?沒關係,不記得也沒事,反正我記得就行了,我在事後,秘密的把道源的屍塊給收了回來,畢竟師徒一場,我總得看看像他這樣無情無義的畜生,死後是不是和他活著的時候那樣,滿嘴的仁義道德,道貌岸然。」
「結果發現,就算是他,白白擁有百年的修為,結果我不過是把他的幾塊屍首丟在那裡不管,結果一兩日就成了腐肉,腐臭不堪。天道無情,對天下萬物都是一樣的。就算是身懷所謂的百年修為,也沒有什麼不同。」
說著,他對著明苑,雙手將她扶得更緊了些,「苑苑你可知,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能在這世上嗎?」
他的聲音裡含著顯而易見的笑意,明苑渾身顫了下,換來齊霽整個人都擁上來。齊霽在她的手臂上來來回回撫動,像是要安撫她,給她一點點溫暖,又像是在欣賞她顫抖的姿態。
「你猜猜看?」齊霽嘴唇貼在她的耳邊,像是撒嬌的孩子。
明苑深吸了口氣,一口寒氣入體,引起體內一陣疼痛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明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她是真的不知道,齊霽到底用了手段把她的屍首保持的這麼好。
她上上輩子倒是見過那些儲存時間長的古屍,那些古屍多少都有變形,儲存的再好,面目也不可能和活人完全一模一樣。
「是用我的心頭血。」齊霽說完之後,滿意的聽到了她倒吸了口涼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