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似乎又有人來了,正好看到這兩個在做什麼,然後幾聲急促的鬼哭狼嚎。
明苑似乎聽到有人叫小師妹,然後下刻那人就被捂住了嘴嗚嗚嗚的拖走。她不關心那個,也不在乎被人瞧見。
她坐在他上面,以絕對強勢的姿態扶住了他。勾纏挑抹,各種糾纏,她故意的蹭他,在他急不可耐的時候,又大笑躲開。如此來了幾下,齊霽的耐心終於告罄,他直接抓住她。
如此來了幾回,嘴裡的那顆栗子糖來來回回的終於融了個乾淨。只剩下裡頭的栗子好好的在嘴裡。
「記得吃乾淨了。」明苑抬頭,舔舔唇。
齊霽有些氣息不穩,兩人之間的角力,顯然兩人是輪流在上風呆過,若論真章,她還是更會折騰人一些。
栗子的甘甜在唇齒裡凝散不去。明苑往外面一看,發現外面安安靜靜。沒見著什麼人。她有些奇怪,剛想問問這是怎麼了,就被齊霽一把給拉了過去。
此刻的齊霽雙眼濕潤,和平常和氣溫潤的阿齊,又或者那個高高在上,如同高嶺之花的麟臺閣閣主完全不同。
他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,用了幾分力氣,在她眉頭微蹙的時候,又鬆了下去。
「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過。」他眼眸裡泛起了一層水紋,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。
明苑望著他,齊霽坐在那裡有些侷促,他沒了人前那股溫潤的表皮,也沒了身為正道之首的拒人千里。
「我自小就有很多人不喜歡。」齊霽說著略有些沉默。
他自小有記憶開始,因為自己身上的與眾不同,被人排擠嘲笑。這些都是跟著他一路過來的。
「我不敢告訴別人我想要什麼。」齊霽說著,聲音也隨之沉下來。
「因為說了,別人也不會給嗎?」
齊霽搖搖頭,「並不是,一旦說出去,我想要的就會被毀了,而且是當著我的面毀了。」
他也曾經嘗試著,問旁人要一個東西,可惜他才說,下刻那些同門就會嬉皮笑臉的把他想要的狠狠的砸碎,踩在腳下。
沒人管他心裡如何想,次數多了之後,他也就學會將自己的想法藏在心底。既然平常的索取達不到目的,那麼他就學會把想要的都藏在心底。他學會的隱藏也學會了掠奪。竟然他開口要不來,那麼他就去搶。
哪怕是搶,他也是搶到手裡了。
「我……不知道被人給予,是什麼感覺。」齊霽說著,雙目越發濕潤,濕漉漉的望著她,神態裡露出脆弱。他看她,如同看一尊易碎的琉璃。眸光珍惜而悠遠。
他陷入了另外一層脆弱裡。惹人憐愛。
明苑手指從手指裡的布袋裡掏出一顆糖,送到他的唇邊,「以後想要什麼,只管給我說就是。」
她自認不是什麼好人,可見不得他這樣的如同琉璃似的脆弱。似乎只要伸手一碰,就能碎裂。
齊霽感覺到糖球貼著自己的唇邊,他張開口,讓她把糖球送到口中。
濕軟的東西在她的指尖上,舔舐了兩下。算是把她這話給記到了心裡。
明苑看著他揚起來的笑,莫名有種上套的古怪感。
她捏緊手裡的小布袋,「你要了阿襄的糖,阿襄不會哭麼?」
「不會。」齊霽得寸進尺,他嘗了她的指尖,猶不過癮。他把她拉近過來,「我說了,我拿她多少顆糖,就給她多少隻燒雞。」
阿襄坐在外面,她坐在條凳上,兩條短腿晃晃蕩盪。
齊霽出來的時候,見著阿襄化作了五六歲小女孩模樣,坐在凳子上一甩一甩的。阿襄喜歡以原形出現在眾人跟前,不過偶爾還是會化作人形。
阿襄鼻子動了動,扭頭過去,兩眼綠油油的,「大哥哥,阿襄餓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