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血照著之前那樣一直流淌下去的話,喪命是一定的。
苑苑既然回來了,那麼這個獻祭他也不要了。他心愛之人歸來是一樁喜事,多出一具屍首太過晦氣。他從未將況樂放在眼裡心上。但好歹也叫了他幾年的師尊,他願意抬抬手,給她一條活路。
齊霽在室內焚香,將明苑之前送給他的固魂香點上,香爐放在床頭。香爐上煙霧縹緲,氤氳在她的臉上。
齊霽坐在床頭,他身上水汽潤澤,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背上。
他拿著帕子,仔細的把她一點點整理好。
心裡的狂喜依然如同猛流,在身體裡竄流不止。他眉目春暖花開,眼裡也是流動的春水。
他仔細的端坐在床邊,往昔在她身上想不明白的那些地方,在此刻統統全部都想明白了。
難怪覺得她會有和記憶裡如出一轍的眼睛,難怪她桀驁不馴的神情,甚至對付敵手的手段都是一樣的。
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,如何不能相似?
齊霽放下手裡的帕子,手掌扶上她的臉頰,她體表的傷口,都已經被他清理乾淨之後,用靈力癒合。
原來你真的一直都在。
似乎有暖流在心下生出,順著心脈流淌在全身。這暖流溫暖著他的身心,讓冰冷的軀體終於生出一絲自己終於是活著的感嘆。
她是真的在他身邊,所以他總覺得,只要清機真人的這個徒弟站在身邊,他就感覺到那個人站在自己身邊一般。
難怪,難怪……
她曾經說過的話,一時間全都回想起來。齊霽撫摸她的髮鬢,柔軟的青絲在指間撫動,蹭過他的掌心。
「苑苑,你的心裡是有我的,對不對?」齊霽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。
「你說過,你對我的心是真的。就算你殺你自己,也不會傷我。是不是?」
他溫軟的話語一句句的說出來,每說一句,他眼睛裡就亮起碎星一般的光,點綴著他黝黑瑩澤的眼眸。
齊霽的話語也急切起來,「對,你說的是真的。你以前就處處救我,就算到了今生,還是一下。」
明苑昏睡中,感覺到不舒適動了下,髮鬢旁的幾縷碎發隨著她的動作落到臉頰上。
她睡夢裡依然被胸口的痛楚而折磨,那裡已經被齊霽用靈力癒合,疏通氣血。但他帶著殺意的一招,即使最後收手沒有真正要他的命,但那一掌實實在在打在胸口上,也是痛得能要人命。
她暈過去,一半因為魂魄強行離體,一半痛楚太過,身體乾脆暈過去自保。
齊霽看她痛苦的蹙眉,張開唇呼痛,臉上的血色霎時褪盡。
是他傷了她,是他讓她陷入痛苦之中。他抬手不停的給她渡氣,齊霽記得她在寒潭之下,耐不住他靈力的寒涼,他將自己體內的靈力催成溫熱,輸入她的體內。
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她的體內,牽引體內靈力真氣運轉,穩固靈脈。
齊霽絲毫不在乎這些靈力,只要她能活過來,他可以把這條命都豁出去,更何況是這些靈力?
輸入的靈力有了作用,不多時她的臉上痛苦的神情漸漸散去平靜下來。
齊霽仔細的端詳她臉上,沒有尋出半點痛苦之後,才停了手上的動作。
他伸手把落在她臉上的碎發給小心仔細的劃到耳後,「是我錯了,我錯了。」
齊霽眼角發紅,水光閃動。
「你原諒我好不好?」他說著,又笑起來,眼裡的水光落下,帶著心頭的狂喜,「苑苑如今已經到了我面前,可見你也是放不下我的。」
「可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?」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冷了下來。
狂喜過後,齊霽回想她和自己相處的點滴,原本的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