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聽它們說的話,什麼也聽不見,它知道有誰推了它一把,它掉進去了,房子喊道:“拉我一把!你得開心起來!”它跌進去了,祥和與一時間都在床上,它們這時候當然得看過來了,房子對它們說:“你們的身體怎麼樣?恢復好了嗎?”“不好,朋友,一點也不好。”一時間站起來,盯著它,“您的紙條呢?”它這話一說出來,房子就愣在原地了,它找來找去,它把外套脫下來,丟到地上,它在外套上踩個不停,祥和與一時間也跟著過來一起踩,它們四個踩了很久,總算把一時間踩死了,祥和立刻指向房子的鼻子,它大聲喊:“這兒有個房子!它身上沒紙條!”房子馬上把窗戶敲碎,縱身跳了出去,樹枝按了按遙控器,電視機螢幕上的醫院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遊樂場裡的員工,這是部紀錄片,一直在講員工的生活,它們在遊樂場裡工作,而且不必領工資,樹枝覺得這些節目很有趣,這些員工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,它們很開心,尤其是它們的薪水被扣光的那一段,樹枝和電視裡面的角色都笑出了聲,樹枝笑個不停,它的身子發抖,電視機裡面的員工也陪著它一起笑,樹枝心想,算了,到時間了,我得去上班了,它把電視關掉,把窗戶鎖上,它開啟門走了出去,門外有個東西在等它,它問樹枝,我這兒有兩樣東西,您想要哪一樣?鮮花想了想,它該選哪一樣呢?最好先儲存,如果出了岔子再回來,可它很快就察覺到可供儲存的空間不足了,那就算了,鮮花想,隨便選一個吧,偵探還沒回來,那些車窗外面的東西也沒過來,它隨便選一個吧,樹枝深思熟慮,它打算拿走其中較灰暗的那件東西,它不喜歡太張揚的玩具,它選好了,樹枝對眼前的東西說:“謝謝您的獎品。”“不用謝,這是你應得的。”它們揮了揮手,道別了,樹枝走在去公司的路上,它忍不住要想,這件東西能被丟進馬桶裡嗎?它們公司的馬桶其實並不適合它,它試過很多次了,每次都用不好,在馬桶正上方有使用說明,可它沒看過,要看懂那些東西可並不容易,樹枝曾想過僱個傢伙來幫忙,可它們索取的費用總是很昂貴,樹枝想著想著就走進了公司裡,它的同事來找它,樹枝看了看它的臉,它能確認,這就是抽屜,抽屜跑過來,對樹枝說:“我們還得接著走,不是嗎?”“用什麼?”“我們得去把床拿出來,甚至要偷出來,我們出發吧。”
樹枝和抽屜去了趟餐廳,它們把食物塞進自己嘴巴里,樹枝不愛在這時候說話,它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跟同事講話,抽屜倒是很樂意這樣做,它一面吃,一面問:“我們要怎麼把那張床搬出來,你想過嗎?”樹枝沒理會它,這似乎是種無聲的喝斥,它多半不愛在這樣隔牆有耳的場所恣意交談,可抽屜顯然覺得無所謂,它兀自說著:“你放心吧,這兒沒什麼危險的,餐廳關門了,您知道嗎?您在聽我說話嗎?我看您快要睡著了。”“就憑我們兩個?我看不夠。”樹枝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,跟著把它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,“我們先把地形搞清楚再說吧。”“可我看你最近不太清醒,你還是去睡覺吧,最好能回家睡一覺,等您清醒過來,我們再去工作。”“不用了。”樹枝一口回絕,“我精神得不得了,我可不是個走不動路的老傢伙。”“好吧,我聽你的,我們走吧。”
樹枝和抽屜走出餐廳,坐到門外的車裡,這輛車是公司的車,它們沒把它開出去,它們得把這層身份給蓋上,在車上,樹枝唸唸有詞:“我們有時候得把身份給藏好,這樣幹能方便不少,如果我們能把身份藏好,我們就能把身份藏好,在把身份藏好之後,我們就能幹更多的事。”抽屜補充道:“我們得把身份藏好,記得要把身份藏好。”
抽屜和樹枝在路上開車,抽屜坐在駕駛座裡,樹枝知道這輛車要停下來了,車窗外的風景令它頗感熟悉,這種熟悉感似乎扼住了車輛的腳踝,等它印象中的場地和眼睛裡的風景重合在一起時,這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