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,很快又走回來,坐在椅子上,櫻桃說:“它們聽到了誰在和它們說話,要麼就是收到了那傢伙的紙條,無論如何,它們一定得到了某種資訊,於是,它們現在在那條街上了,它們要把那條街掀開,也許與它們聊天的老朋友就在這條街下面,要麼就是有什麼別的東西,我們得立刻趕過去,把它們的計劃打亂,看著它們流淚的臉哈哈大笑,我們抓緊時間走吧,把它們的寶貝全踢翻,把它們的珠寶全敲碎,把我的珠寶給我,還有吸管,最好是有眼睛的。”“走吧。”它們兩個大笑著走了出去。
“我們要去哪兒?”櫻桃問你,“先去吃個飯。”地圖回答,“這附近有什麼能用的交通工具嗎?”它剛說完,就看到了一輛公共汽車,它們沒帶錢,可還是走了上去,你們坐在汽車的座位上,一句話也不說,等汽車的油箱空了,它們才肯下來,我們說:“我們到了。”
你們從公共汽車上慢悠悠地走下來,走得很遲緩,就像喝醉了的傢伙,它們常常聚在酒吧裡,把自己灌醉,成日成夜地待在那裡,始終不願出來,你們互相攙扶著,你們的肩膀上有傷口,你們來到草叢裡,你們說:“我的門票又掉進了草叢裡,有誰能幫我拾起來嗎?”“我來吧。”那些傢伙從酒館裡鑽出來,一下就跳進了草叢中間,“是這張票嗎?”它們伸出手,向著櫻桃和地圖發問。“是的,沒錯,就是這張票。”地圖興沖沖地把票接過來,它看了兩眼,很快就發怒了:“朋友們,這張票被掉包了,你們何必這樣做?”它們的耳朵在和河馬搏鬥,這會兒可聽不到地圖在說什麼,就當是在褒獎我們吧,它們唱著歌走掉了,地圖盯著手裡的門票發呆,這張票上甚至還留有它們的口水,窗戶把口水擦乾淨,它強忍著噁心把這些口水擦乾淨,山羊站在那兒直嘆氣,等窗戶把地圖上的口水擦完了,山羊才肯走過來,它說:“這群傢伙日益囂張,得寸進尺,我們總不能一直慣著它們。”“我們能有什麼辦法?”窗戶坐到地板上,“沒誰願意幫我們,它們平日裡嘰嘰喳喳,到了關鍵時候就默不作聲了,我們能怎麼辦?只有我們兩個,或許還有別的,不過都沒什麼用。”它抖了抖自己手裡的地圖,朝上面吹了幾口氣,它說:“給你,拿著這張地圖出去吧。”“我出不去。”山羊一面接過來地圖,一面說,“我出不去,沒有你,我哪兒也去不了。”“可我還得待在這兒,鍋,鍋,一口大鍋,裡面還有襪子和香水,我的頭髮別揪住我的耳朵!”“我還要再待一會兒。”山羊說,“我還有沒解決完的事,還不能走。”“出去!出去!”窗戶撲到山羊身上,對著它拳打腳踢,直至它當場斃命,窗戶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,把地圖撿起來,貼在額頭上擦來擦去,它立刻倒在地上,四肢直抽搐,它嘴裡不清不楚地嘟囔著什麼東西,誰也沒聽清,說話大聲點!老師狠狠地拍了下桌子,那位站起來的學生立刻抖了一下,它顫巍巍地翻動書本,嘴唇哆嗦個不停,老師從臺上走下來,走到它身邊,罵道:“我讓你大聲點,你的嗓子不好使,這也就算了,可連耳朵也壞掉了?”這位學生的腦袋幾乎要埋進書本里,老師能看到它脖頸上的汗,其他學生也大笑起來,“把書翻到下一頁,你看錯地方了。”“好,好,我知道了。”它不住地道歉,訕笑著走出門,老闆還在後面叫喊:“這次別買錯了!我可不能一直給你錢!”“好!好!”它轉過身大吼了幾句,不去管老闆是否能聽見,就好像是對自己說的,它離那兒越遠,心裡就越舒坦,它臉上的諂媚神色漸漸散去,又掛上了往日裡的平靜面容,它把三隻手都插進兜裡,它在街上四處閒逛,它根本不想為老闆買東西,只不過是找個藉口出來逛逛,不過,總是要回去的,而且要抓緊時間回去,老闆的脾氣可並不好,它徑自坐在地上,把尾巴擺在一旁,它說:“我要買這件東西。”“什麼?”“這件。”它用手裡骯髒的鉛筆指了指那樣物件。“這東西不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