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明白的卻是,憑範威的聲望行情,何須對他這般客套熱切?尤其是在目下的困境中?他們幽行五鬼自來與範字碼頭上下不曾打過交道,姓範的初次見面下,就透著這份殷勤,事情未免有些玄妙離奇!本能的反應,令他頓生戒惕,回起話來便有些乾澀了:“呵,我是莫才英,範當家的名揚兩河,威震水陸,我們可是仰之已久,只不知當家的在此時此地,驟而駕臨,是否另有什麼指教?”
範威哈哈一笑,熱情洋溢,其色豪邁道:“英才兄啊英才兄,我們同在江湖,容身草莽,自該患難相助,疾苦相扶,我在這個時候來到此地,當然是為了替各位略盡棉薄,承擔一臂之力,豈會有別的意思?我範某生平崇義尚俠,忌惡如仇,最看不得那些仗勢欺人之輩,各位身陷危境,無辜受難,我範某怎能忍心不顧?”
莫才英不禁大為迷惑,自忖和範威毫無交情,更欠淵源,至於提到“同在江湖”、“容身草莽”,這個說詞未免籠統,江湖裡混的人物何止成千上萬,草莽打滾的朋友尤似垣河沙數,平日裡互鬥互詐都來不及,又如何談得上“患難相助”、”疾苦相扶”,如果單為此一理由,就能令範威替他們流血賣命,實在叫人不敢置信,可是不管對方又正的企圖及用心為何,並先抓住機會再說,好歹,多這一股助力,當不住便能扭轉逆勢,進而自保求活,其他問題,容後去扯。
他忙堆起笑容,扮一付感激銘心的模樣:“我幽行五鬼何德何能,竟有邀天之幸,於生死一發間喜獲救星,重現生,大當家義薄雲天,一片俠心,我們兄弟在此向大當家叩首了……”
範威軋發怒張,慷慨激昂的道:“不用客氣,才英兄,有道是路不平,有人踩,姓蘇的娘們憑什麼可以隨便壓榨於人,欺凌於人?隨之所好而任意殺戮?我範某就咽不下這口氣,那怕是雞蛋碰石頭,今天也非得和她碰上一碰!”
莫才英連連呵腰作揖,喜在心裡,表面故作吶吶之狀:“多謝,多謝大當家拔刀相助……”
冷眼旁觀的蘇婕眉梢突揚,以左手“吻”短劍遙指著範威道:“你的戲,也該演完了吧!”
範威逼視蘇婕惡狠狼的道:“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,蘇婕,你及你的一干手下心似蛇,毒比豺狼,橫行黃河兩岸,塗炭生靈,殘瘧善良,早已引起天怒人怨,我範某正樂得替天行道,為民除害,眼前便是你們遭報的時刻到了!”
搖搖頭,蘇婕語帶譏諷:“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,就少鑼鼓點來搭配了,範威,我沒想到你尚有這麼一手滿口胡柴,瞎編瞎造的本事,更且七情上面,活神活現||其實你不該吃水陸碼頭這碗飯,該上臺去湊一角,包管扮什麼,像什麼!”
範威冷笑道:“給你臉你不要,哼哼,你硬,範某比你更硬,既然不見棺材下掉淚,範某便生生把一付棺材給你,蘇婕,一切都是你自找的!”
蘇婕夷然不懼:“我要是含糊你,怕你落井下石,乘人之危,我便不會一口回絕你的無理要求,範威,我也已經忠告過你,你所做的,無論做什麼都將付出代,如果你認為合算,儘可一拭。”
臉孔微揚,範威盛氣凌人:“姓範的不受這些虛聲恐嚇,我範某隻知事事求實,你待幫著你師弟來搶我們飯碗,我們就毫無選擇的必須起而抗拒,江湖上解決問題的方法僅有一——血刃相向!”
蘇婕道:“範威,你不妨放馬過來,我早就想領教領教犯字碼頭到底有多大個威風!”
咬著牙,範威的話聲並自齒縫:“這一次,你是死定了,我要把你們盡殺絕,叫你和你師弟那一般狐群狗永世不得超生!”
蘇婕忽然燦笑如花:“光用口把式是達不到這個目的的,範威,讓我看看你的真功夫!”
心裡罵一句“臭賤人”,範威猛然揮手,他背後散立的七員手下中,立時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