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書房後,王縣令又領眾人來到後院,後院裡只有幾棟舊房子,除了下人的住處和庫房之外,還有一座馬廄。馬廄裡栓著兩匹馬,一匹白馬,一匹黃馬。李智雲問:“王縣令,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兩匹馬呢?”王縣令答:“按照律法的規定,血案未破之前,這座宅院要貼上封條。所以,下官打算讓人將馬牽到市廛上賣掉。”
“不行,”李智雲皺眉道,“案子沒破,這座宅院裡的任何物品都可能是物證,不得擅自處理。”
“那,宅院一封,無人餵養,馬豈不餓死?”
李智雲沉思片刻,道:“這樣吧,我先牽回去代為飼養,待案子告破,再歸還官廨。”王縣令一聽,點頭道:“那就有勞王爺了。”
大夥兒回到前院後,主簿已經將里正找來了,他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,李智雲讓他將屍體挨個檢視一遍。里正看完後,有些猶豫地:“好像少了個婢女。”
“婢女?”李智雲道,“你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?”
里正點頭道:“這事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。有一天,樓員外領著一名女子來找小人,說要僱那女子為婢。按照大唐律法規定,為人奴婢要有保人,可那女子是自己找上門來的,說家鄉遭了兵燹,流落至此,無依無靠,哪裡去找保人?小人看她可憐,就給她具了保。”
“那女子多大?叫什麼名字?”
“大約十七八歲,叫,叫柳姑。”
李智雲想了想,道:“那女子是一直留在樓家,還是後來又離開了?”里正聽了,搖頭道:“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。”
勘察完現場後,大夥兒離開了樓家莊,回到了城裡。進城後,李智雲跟王縣令在岔路口分了手,帶著自己的隨從回楚王客棧了。
他們這次一共來了數十人,楚王客棧的客房雖然不少,但空房間並不太多,總不能把別的客人攆走吧?所以,除了李智雲和劉洪住單人間外,其他人都是兩人一間,甚至三四個人擠一間。客棧還把幾間舊倉庫清理出來,搭上了床鋪,饒是如此,還是住不下。好在他們帶了帳篷,便在院子裡搭設帳篷,好歹將大夥兒都安頓了下來。
李智雲回到客房休息了一下,便去了劉洪的房間。一進門,只見劉洪正坐在案几旁,跟對面的一個人說話。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看上去精明強幹。他叫高路,是楚王府的諮議參軍,李智雲給他安排了一個兼職,那就是邠州經營部的總經理,邠州的幾家客棧和酒坊都歸他統管。
高路見李智雲進來,連忙站起來行禮,然後道:“王爺,你們有事要談,卑職先告辭了,改日卑職再向您彙報。”高路走後,李智雲在劉洪對面坐下,道:“劉大人,我和王縣令去了案發現場,樓員外一家確實被殺,財寶也被搶劫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劉洪道,“咱們是呆在邠州,還是回長安?”
李智雲思考了一下,道:“還是先住上幾天吧,正好,邠州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。”
晚上,李智雲對著燭火想著白天的事情,案几的燭臺上燃燒的是一根牛油蠟燭,光亮刺眼。這時候,劉瑛蓮推門走了進來,她和丫環就住在隔壁房間。劉瑛蓮見他正坐在那兒沉思,便問:“你想啥呢?”李智雲站了起來,道:“沒想什麼。”說罷上前握住她的手,將她拉到床榻邊坐下。劉瑛蓮扭頭瞧著他道:“我聽阿爸說,你們過來談生意的那個人被殺了,是真的嗎?”李智雲點了點頭。
“那怎麼辦呢?”
“沒事,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。”李智雲說罷,伸手去摟她的纖腰。
劉瑛蓮輕輕地拿開他的手,歪著腦袋瞅著他道:“好好坐著,手別不老實。”房間裡燭火搖曳,燈下看美人,別有一番情趣。兩人捱得又這麼近,劉瑛蓮身上散發的香味直往他鼻孔裡鑽,那是一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