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幾分不同,如同某個塵埃堆積的角落忽然一塵不染,某個怕生的人忽然落落大方。
施烏向後看去,陸掃晴緊隨其後,之後是何以全、施鳥、餘歸寧,他們已走入這條倒映的通道。
施烏不言語,等待餘歸寧說話與領路。
餘歸寧點點頭,並不多說話,任由倒像的寂靜覆蓋隊伍,她走上前去,隊伍便由此呈菱形分佈。
他們仍在自己熟知的據點中,但其倒像已有所不同。寂靜有若寄生蟲,將一切有機體及非有機體驅使、變形。
他們踏上道路,他們無需辨認方向,如同人生終點是死亡一般,他們無論如何走,走向那個方向,最終都會走入KIA的總部。
只是,這一程不會如此輕鬆。
一隻烏鴉無聲地落在天台欄杆上,歪著腦袋用那血紅的眼睛凝視施烏小隊。
它不是某人的眼線,它就是人的眼睛。
KIA怎麼會坐視自己陷入困境,他們自然會反擊,而反擊的最好時機便是現在
——大部隊分兵抵達KIA的時刻,這一時刻,沒有太多的場外因素,沒有不可阻擋的部隊,正是分而解之的時機。
烏鴉的紅眼看見了餘歸寧的小隊,那烏鴉本人自然也就向他的小隊傳達訊息。
這個滿身毛羽的男人猩猩一般從高處爬下,走下樓下一人,他想說話,卻發覺自己的語言已化成鳥叫。
他已說不出人話了。
“你看見他們了嗎?”
話語落在他耳中,已是不明意義的鳴叫,他歪歪腦袋,思考那人的話。他的思維乾澀僵硬狹窄,無法聯絡向具體的思維。
他本是人,但桃酥那樣無有資格的持穢者亦是常見,這人便是其中一人,而雀化,正是他因穢面臨的窘境。
他聽不懂那人的話,鳥雀化的思維卻終於能拿出回應:他搖頭。
那人當即說道:“他們隊伍已經到了,準備!”
有一女子正長跪於香案前,聽聞那男人的呼喊,她站起身來。香案的米盅由此飛濺大米。這女人瞧瞧那男人,經由允許以後,她看向米盅。
米盅中的大米擁簇著一顆杯子大的蛇眼,正是它將大米飛濺出外。這人與蛇眼的注視中,燃香飛速消耗。
當燃香燒盡時,這女人並無別的話語,只輕輕在這寂靜聲中說道:
“神龍庭。”
天地霎時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