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繩索抓在手中,隨意纏上手腕,問道:“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呢?”
那穢怪如戴起衛衣的兜帽一般將自己的頭顱放上它的身軀。這頭顱顯然已久失了氣血,血色全無。
這穢怪不想失去自己對人的定位,但近來它發覺自己愈來愈不能維持應有理性,它開始為了飽腹吞吃自己的子嗣,它將自己的居所佈滿感應的蛛絲,它再不清理屋中的雜物。它也許需要再和人類接觸。這片聚居地並無頭領,所有與人相關的穢怪只是自發的聚居,對相同境遇的它物不保敵意,所以它這行為並不算危害聚居地。
繼續前進,前方並無大變化,仍是濃稠陰影籠罩的樹林,相之於來處,這裡甚至更黑暗。但正是這黑暗中,隱匿著不盡其數的穢怪,它們或將樹木拉扯,團圍成樹屋,或掘地三尺,鑽出一個洞窟,更有許多,如重病將死之人一般靠躺,合上雙目。乍一看,它們與人類並無二致,但細瞧之中,卻見它們身上各有怪異。如此的形變已足以判定它們將瘋作穢怪,但在此處卻不見它們有何劇烈反應,靜頓如死屍。
施烏說道:“你當真要讓它跟著我們,你應該能猜到我們要去哪裡。”
這穢怪本是KIA的一員,與它的合作正是KIA一手促成。它對施烏小隊的協助並非毫無代價,作為回報,施烏必須將它僅存的子嗣帶走,帶離這黑暗中的靜所。
穢怪毫無反應,不能從它的動作中察覺它的想法。
它大概能猜到施烏的去向,畢竟施烏需它帶領透過此處。但它的子嗣已不能在此長留,再待下去,它或許會被自己吃掉,它或許會被住所內其他的穢怪汙染。或許它的野心會在如此的環境中佔據頭腦。
再留在此地,留給後代的只有沉重而緩慢的絕望,它自然無有救藥,它已深陷泥潭,但它尚有託舉之力,或許能給後代希望。
“我,”這穢怪張口,不再以思緒傳遞想法,“對,對,KIA,由,由,拱。”
它正是為了KIA才有如今的下場,它不求再回人類,它能容忍茹毛飲血的生活,它能接受野心侵蝕心智,但KIA必須帶走它的後代。
它必須給後代一個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