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。楊滿只是簡單請示了兩次,其他龐雜又瑣碎的問題,幾乎都被他悄無聲息又準確無比的解決掉了。
這一遭使得喬正僧又喜又憂。他費那麼大力氣,本來就不只是為找個車伕,但想不到沙子裡淘到金,楊滿比他想象的能幹得多。
發現一個得力的手下,所有老闆的心情概莫如是。高興他能幫自己分擔,又怕自己留不住他。楊滿這樣的就更讓人發愁,只因為他太好,又太賤了。
馬上有人來探口風,開出了優厚的薪俸。
但喬正僧斟酌了半天,並沒有見風使舵的立刻提拔他。一方面他要試試他的心;第二呢,他不知道外面的價碼。商人的心理,什麼都想待價而沽。
於是事情就變得蹊蹺。拒絕了所有的邀請,楊滿繼續很本分的開他的車,外頭人看著是一種古怪的忠誠,難免要懷疑他們有些什麼別的羈絆。
楊滿真實的來歷,喬正僧從來守口如瓶,沒有透露過半分。敷衍起來,有時候說遠親,有時候是同鄉,模模糊糊的,叫人不好細問。他還特地關照了楊滿,“寧可不說也不要多嘴,讓他們去猜吧,沒人當真在乎,不過是閒得無聊……”這裡他頓了頓,不太自然的跟了一句,“除非是說親的。”
還真有人說親。直接上門的,理所當然碰個釘子;而透過喬正僧打聽的,他少不得要問一句。
現在想起來,楊滿用一種被傷害了的落寞口吻,“喬先生以後這樣的事,還是麻煩你幫我推了。”
正好是個機會,喬正僧忍不住問了一句,“那麼……是真要跟她過一輩子了?”
楊滿的臉猛然紅了,是羞恥的緣故。但他忐忑的目光投過來,喬正僧反倒有點心虛。
其實幫他撮合成一門親事,絕對的穩賺不賠,不但人綁住了,外頭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攻自破。但喬正僧對這件事不甚熱心,一來是覺得沒戲,二來……還沒想過要越這個雷池,但被現實壓迫的那點危險氣息,已經不知不覺,無形中擾亂了他。
本來相安無事的,倒是秋雁聽到些風聲,極力的攛掇楊滿另攀高枝,兩人還鬧了一場。
“喬先生對我們有恩,我們是承了他的情沒錯,但人往高處走呀。他自己不識才,怪誰?你怕什麼,他手裡又沒賣身契。”
楊滿被煩不過了,只好嗆她一句。“那你手裡有沒有賣身契?”
秋雁聽了就氣不過,“小兔崽子,他能和我比?”
到底能不能比,又或者說,他們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在天平的兩端,楊滿自己也糊塗。侍奉干娘他沒有怨言,至始至終都心甘情願。就像往功德箱裡投錢,傾盡所有,結一份隨遇而安的善緣;但是喬正僧呢,他會期許回應,無關錢財職務,他想要一點點重視和不同的對待。這種心情,也只有在喬正僧這裡有,所以他離不開他。
楊滿怕的是,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他了。畢竟,喬正僧不是秋雁。
雨落下來了,而且下的不小,但這並不是阻止他回去的原因。楊滿立在窗前看外面的雨勢,睡袍是黃地壽字紋的漳絨,趁著他的白面板,隔著窗欄,倒真有幾分籠中絲雀的味道。
無奈沒得選。像樣的衣服,須得等下午的裁縫上門,現量現裁,已經是最快了。
第73章
北方一種陳舊的習俗,陰雨天裡不出門,窩在家裡找樂子。楊滿用這個牽強的理由又打了個電話,說朋友拉他去湊一個牌局,等雨停了再回來。
這次秋雁沒抱怨,只是問他找房子的事情。楊滿老實說他看了一處,很不錯,應該可以租下來。
大概是懷著孩子,又逢雨天的緣由,電話裡的口氣懨懨的,沒什麼精神。楊滿本想寬慰她幾句,但又怕話多起來容易出紕漏,也只好草草結束通話。
聽得出來,秋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