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有多大?”
“很大很大。”
他還想繼續問,大到什麼程度,能坐多少人。身後就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。“我的老天爺,怎麼又畫上了?剛剛刷的白牆……”
話沒說完,一個衣著鮮亮的婆子跑出來,揪著那個男孩就打。他想也沒想就衝上去,拼命的又扯又咬。這是他第一場英雄救美。
這婆子很狼狽的撒手,順勢推了兩人一把。兩個小孩一起摔在地上。她憤怒的吼道,“這是誰,哪來的野孩子?”
這時候旁邊已經來了人,有的上前通報,在她耳邊私語了幾句。她這才收斂了怒氣,但還是惡狠狠的吩咐旁邊,“既然不讓他進來,那還不趕快給我請出去。”
龜公對他倒是客氣,陪著笑說,“小公子,咱們還是出去吧。樓上也守著人呢,你進不去,還不如去門口等著,你說呢?”
他不願意,但抵不過幾個大人的力氣,三下兩下就架出去了。
後面又傳來那婆子罵人的聲音,“再讓我抓一回,你們娘倆就給我一塊兒滾蛋!老孃不伺候你們這些烏龜小王八蛋。”
他被趕出去後,就在門口徘徊,馬上看到那個小男孩也跑出來了。一時高興,忘了自己是過來找爹的,兩個人一道玩了起來。
男孩告訴他,這個婆子是小春樓的老闆娘。可他不關心別人,他說了自己的名字,然後問男孩叫什麼。男孩說他叫楊滿。
於是,他記下了楊滿這個名字。
那個時候,他還叫廖兵。因為他父親欲效仿曾文正公,文臣帶兵,建功立業的想法很重。所以他父親叫廖思武,他就叫廖兵。
第17章
電爐拿回來後,楊滿就去找喬正僧,請求辭去仙月林經理的職位。
喬正僧聽了頗煩躁,“冶煉廠都停了,你還要幹什麼?”
楊滿回答說,“喬納森先生要在中國呆半年。他答應幫忙調裝置,還會指導我其他方面的起步工作。”
似乎找不出理由來反駁,喬正僧只好說,“舞廳沒人手,能不能緩一緩?等我找到人之後你再走。”
“一個月?”
這是之前給楊滿買下裝置的期限,喬正僧想不到他會以牙還牙。瞬間,老闆的火被撩了起來,他整個人往後一靠,盯著楊滿說,“要是我不同意呢?”
這倒是喬正僧的作風,以前他們稍有爭執,最後都是他一錘定音。但這次楊滿不想讓步,他放低了眼神,不言不語,保持無聲的抗議。
這種情況喬正僧亦不知該如何收場,他不停地吸菸,雪茄就沒離開過嘴邊。沒多久,整個辦公室便煙霧瀰漫了。
看他焦躁的樣子,楊滿有點難過,但是他知道這一次不能放棄。他只能過去幫他開啟窗戶。
或許是錯覺,新鮮空氣進來後,僵持的尷尬消失了一點。
沒有了玻璃窗的阻擋,陽光無礙的投射進來,房間裡透亮了很多。喬正僧這才發現,眼前這個人似乎清瘦了許多。
楊滿的眼窩有點深陷,眼下淡淡陰影,顯得睫毛更纖長。他的下巴尖了一些,就連身上的衣服,腰身那裡也顯得空了少許。
終於,史無前例的,喬正僧鬆了口。
“那就先這樣吧。如果沒有意外,一個月後你可以走。”
說起來很奇怪,雖然煤礦公司和鋼鐵廠都是他的產業,但喬正僧從來沒有想過讓楊滿離開仙月林。仙月林離他辦公的麗華大樓一街之隔,平常他過去一趟非常方便。當然,最近他去的少了。
門口輝煌的霓虹,大廳璀璨的燈光,耀眼的舞臺,音樂,美酒還有鮮花……衣香鬢影,紙醉金迷。但這些如果沒有楊滿,還有什麼意義?
這樣的想法是不合理的,但喬正僧掩蓋不了心裡的失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