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夠果斷的一面。很多事情在他這裡,都會有本能和理智的拉扯。表現的最為明顯的,就在於他對他父親的態度上。
於是他說,“我原諒你。”
好像不起作用,廖枯人又躁起來。他抓了一把頭髮,有點急衝衝的說,“我要給你一個驚喜,小滿。我要讓你見一個人。”
楊滿想了想,忽然就問出來了,“是乾孃嗎?”
被猜中了,廖枯人馬上有點訕訕的,“其實是你乾孃過來找我幫忙。她以為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所以秋雁始終還是牽掛他,並沒有拿了錢就去逍遙?楊滿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,他又問了一句,“她是什麼時候找來的?”
廖枯人回答,“也就是去年年底。”
似有似無的,楊滿應了一聲,之後便沉寂了。那麼,是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。
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,廖枯人慾言又止的說。“你乾孃她……算了,還是等你見了她再說吧。”
楊滿眨了眨眼,睫毛像蛾子翅膀一樣撲扇了兩下。所有的意味不明,都彙集在這個錯亂的夜了。但事到如今,他想,他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?
“有沒有香菸?”陷坐在剛完事的沙發裡,楊滿抬起頭來,去問邊上靠桌站著的人。
廖枯人拉開抽屜翻了一下,在角落深處找出半盒煙來。應該是他父親,或者姨太太的存貨,因為他沒有這個嗜好。
有了煙,還需洋火。少帥著實忙了一陣。等到遞上來的火苗點著了自己嘴邊的煙,楊滿迫不及待的深吸了一口。
等灰濛濛的煙霧暈開來,絲絲縷縷的繞到了對方微顰的眉,楊滿真心覺得自己像極了秋雁。又或者是少時團團圍著他的,後來又被他手把手教出來的,總之是千千萬萬中最不出奇的那一個。都是用身體做完交易後,帶著隱隱作痛的不甘來虛張聲勢。
經年的陳腐的煙味中,廖枯人正在慢慢蒸發水份。他舔了下乾巴巴的唇,又咽了一口口水下去。但其實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,楊滿就已經穿戴好了。雖然襯衣被搓揉過,一時沒法撫平,領口扭曲著散開了。
父親太過風流帶來的陰影,肆意又頹廢的美,向來被他所厭惡又恐懼。所以哪怕身體又繃緊了,漲得好像要崩裂那樣,廖枯人終於還是沒夠膽對那個人說,想要再來一次。
這天晚上楊滿又碰到黑羽藍翅,並且認定了是山上的那兩隻。
那雀兒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看他,頭歪著,雙足輕點,似乎下一秒就要展翅。所以乍見歡喜之後,他又淡淡的惆悵,心懸著,怕它們又一去不回頭。就這樣精神抖擻的在夢裡,醒來就十分疲憊。
吃過早餐,楊滿就看見了秋雁,兩個人雙雙的憔悴。只是乾孃氣色不見佳,人倒豐腴了些。濃紫的織錦夾袍,裁剪成直身的款式,長長的蓋在腳面上,半遮半掩的露出鞋頭的一朵繡金花。
說來說起,到底是喬正僧戲弄了她,所以楊滿心裡酸酸的,眼神也軟了,飽含情意的喚了她一聲,“乾孃……”
秋雁哪裡還還繃得住,見到乾兒便落下淚來,馬上的,鼻涕也忍不住了。她倒在楊滿懷裡,被摟的舒服了,便怎麼也不肯撒手。一隻膀子伸到後面,又抓衣服又箍腰,鼻涕眼淚全蹭上去,務必要將這個嬌撒到徹底。
或許是因為太熟悉了,兩個人這麼挨著,楊滿馬上就覺出一點不對頭來。他悶聲想了想,抬眼去看廖枯人。對方躲閃了一下,馬上又把眼神挪回來。就在這點會心的默契裡面,楊滿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。
想想也實在詭異,不說秋雁的鴉片癮,就算近年來淡了點,但她的年紀在那裡。這究竟算不算好事,也得問她自己才知道了。
秋雁問他在牢裡苦不苦,吃的可好,有沒有受欺負。楊滿就一個勁的敷衍她。這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