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惜君笑著回了一句:“十六了。”
鐸大nǎinǎi追問了一句:“虛歲實歲?”
楊惜君眉尖微蹙,似乎略有不快,不過她掩飾地很好,並沒有人看出來,答了一句:“虛歲。”
鐸大nǎinǎi點了頭,似乎十分滿意。
方純思正好坐在金秀yù旁邊,微微側了身子,在她耳邊悄悄道:“瞧,鐸大nǎinǎi問人家這些事兒,是什麼用意?”
金秀yù腦子一轉,便領會了她的意思,是說鐸大nǎinǎi在用挑媳fù的眼光看待楊惜君呢。
這楊惜君再怎麼不濟,起碼是知府千金呢,四房的李勳不過是一介平民,無任何功名在身,況且還在淮安城中擔著爛名聲,除非楊知府的腦袋跟那位米鋪方老爺一樣,被驢踢了,否則怎麼可能將nv兒嫁給李勳這種?鐸大nǎinǎi真是痴心妄想了。
金秀yù和方純思相視一眼,心照不宣。
不過鐸大nǎinǎi顯然不這麼認為,她這會兒正認真地打量著楊惜君,似乎越看越美的樣子。
“楊小姐早已及笄,可曾說了人家?”
金秀yù正喝著湯,差點叫那湯匙給燙到,鐸大nǎinǎi近來真是越來越大膽了,這話兒有多麼突兀。她抬眼看了看,果然人人側目望著她。
楊惜君大約也沒想到對方會問得這樣直接,畢竟是大姑娘家,自己的婚事還是不好意思說的,只是咳了一聲,輕聲道:“還不曾。”
鐸大nǎinǎi眼裡的亮光立時又增了幾分,她哈哈笑道:“定是楊大人愛nv心切,捨不得將小姐嫁出去呢!只是俗話所得好,男大當婚nv大當嫁。咱們淮安人傑地靈,多的是少年才俊,楊大人既然已經上任,定然也會為小姐物sè一位才貌雙全的好夫婿。”
楊惜君多少有些害羞,臉泛起了一層紅暈。
鐸大nǎinǎi沒有再追問他的境況,只快速轉移話題,說到了自家兒子李勳身上。
“前兒我們勳哥兒去了一品樓當差,這不昨日才聽壽哥兒說呢說是勳哥兒人機靈,學得快,他做酒樓生意,才算是做對了,壽哥媳fù兒,你說是不是?”
方純思被點了名,只得放下筷子,用帕子揩了嘴角,微微笑道:“是聽相公提起過呢,勳哥兒較優廣闊,替酒樓招來了不少生意呢,如今一品樓日日都是熱熱鬧鬧的。”
鐸大nǎinǎichūn風滿面,自認為兒子的才能終於被眾人所知曉了。
然而,瞭解四房一家子德xìng的內眷們,卻都能猜到方純思話裡的意思,jiāo遊廣闊招徠生意,什麼意思?只怕是狐朋狗友們,藉著李勳的名兒,去一品樓打秋風罷,誰知道有沒有付賬呢。
不過請明日,大家都是出來鬆快的,也沒人將話挑明白來說,省的找不自在。
鐸大nǎinǎi素來沒有自覺,別人不說,她就真以為自己兒子是人中龍鳳了,轉了頭對楊惜君笑道:“瞧,才說淮安少年才俊多,我們勳哥兒不就是一個!
楊惜君腦子裡再卻根弦,也聽出鐸大nǎinǎi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。她既不認識李勳其人,更對他不感興趣,因此對鐸大nǎinǎi的行徑便有些反感。
於是便沒接她的話茬,而是說道:“淮安是風水寶地,魚米之鄉,人才輩出。惜君一路隨父母從京城來到淮安,父親母親均曾詢問惜君,嫁夫之人選秉xìng。惜君曾言,願立宏遠,所嫁之人必是人中龍鳳。若不是少年丞相大將軍,也該是商業奇才,天下首富。”
她一面說,一面還比了一個大拇指,放在鐸大nǎinǎi眼前。
鐸大nǎinǎi笑道:“小姐是千金之軀,將來的夫婿自然也該英武不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