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硬心軟。小世子跟你相處了這麼多些日子,又特特地讓王府嬤嬤來教導你,只有真心盼你好的人,才會時時地提醒你哪裡不好,這是盼你改進的心意。阿喜定然也是體會到了,所以面上討厭,心裡還是感jī小世子的,對吧?”
李婉婷咬著嘴chún道:“真是這樣?”
金秀yù點點頭:“如若不然,你又為什麼捨不得小世子呢?”
李婉婷立時又皺眉撅嘴道:“我說了,不是捨不得他!只是,只是,他走了的話,就沒人同我作對了,也沒人同我爭吵了,日子豈不是無趣得很?”
金秀yù很想笑,但又怕她生氣,只得忍著,認真地說道:“小世子沒來之前,阿喜不也是這樣過的日子?”
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李婉婷了,她mōmō自己的臉,困huò道:“可不是。”
她一張臉皺成了一個包子,金秀yù瞧著真是累得慌。她這年歲,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話既不好說明,也不好裝糊塗,只能一點一點地開解。
“小世子是阿喜的好朋友,好朋友要離開,總歸是難過的,這是人之常情。”
李婉婷點頭道:“那一定是這樣了。他雖然讓人討厭,總歸我還是拿他當朋友的。”
“是啊。今兒下午小世子便走了,你不去送送他麼?”
李婉婷歪著腦袋,想了想道:“送倒是要送的,但人家不是都要給個禮物做紀念麼,我送他什麼好?”
金秀yù也犯了難,小世子什麼也不缺,送點什麼好呢?
真兒在旁邊,一直聽著她們說話,這時候開口道:“咱們庫房裡頭,不是有一對翡翠的棋缽。小世子同阿喜經常下棋,送這個給他,不是最好的念想》以後小世子只消一見到這棋缽,想到的就是阿喜。”
金秀yù覺得這禮物甚是合意,李婉婷也拍手笑起來。
“就送這個。他那麼愛下棋,這禮物一定合他心意。好真兒,快去找來,我瞧瞧是什麼寶貝。”
金秀yù回頭對真兒點點頭。
真兒福了一福去了。
金秀yù回頭見李婉婷卸了一樁心事,正滿臉輕鬆,掀了被子下chuáng,叫丫鬟來替她梳洗換衣。
因想到小世子走,李婉婷不高興,她便聯想起人在京城的自家弟弟金沐生來,這會子便起了調侃的心思。
“阿喜,小世子走了,你可會想念他?”
李婉婷剛套上衣裳,銀碗蹲著給她繫腰帶。
她歪著頭,眯起眼睛,虎虎生氣道:“他說了我那許多壞話,我能不‘想念’他麼!”
敢情這回她解了心結,又記起仇來。
金秀yù咳了一聲道:“那沐生呢?他去了京城那麼些日子,你可有想念他?”
李婉婷能夠眨巴了幾下眼睛,“哎喲”了一聲道:“我都忘記了,沐生一個人在京城過年呢。哼,定是京城好玩,他樂不思蜀了,把咱們都忘記了!”
金秀yùróu了róu額角,為沐生感到心涼。
“咦?我想起來了,楊麒君要回京城,沐生不是也在京城麼,他們可以做朋友呀。我得去告訴楊麒君去!”
她想到一出是一出,覺得自個兒這個主意好極了,便急著要去見楊麒君。
惹得銀碗一個勁兒叫,衣裳還沒穿好呢,臉還沒洗呢,早飯還沒用呢,真兒的棋缽也還沒拿來呢。
李婉婷一疊聲地叫。
正催著,真兒捧了個鵝黃sè的錦盒,掀簾進來了。
開啟錦盒,裡面大紅sè的緞子,襯著兩個小巧的翡翠棋缽,每個也就小兒拳頭那麼大小,若是真個拿來裝棋子,那是嫌太小了,這也就是個賞玩之物,還是慎哥兒從南邊尋來,特意送來的年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