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諒側臉落在手心。
冷傲的青年不省人事,睡得昏沉,也只有在這種時候,他眉眼間的凜冽和倦淡意味才會散開。
呼吸平穩一陣陣地吹在指腹,很快就像火燒火燎一樣發燙。
季疏禮比喬諒年長,是一個思想成熟的成年人。
就算發生這樣的事情,也根本不可能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。
沒關係。
只是一場意外。
他會冷靜地觀察喬諒對此是否還有印象,然後根據喬諒的反應來做出應對。
如果喬諒不記得了,季疏禮也會忘掉。
如果喬諒裝作不知道,季疏禮也會順應他的選擇。
他們的關係,不會因為一次意外就改變。
就算他幫他的孩子…
就算他的孩子還……
季疏禮幾乎一瞬間就被拖拽回那樣的熱度和呼吸交織的深淵。
他指腹發顫,閉了下眼,再平靜地睜開。呼吸有些紊亂,沉默良久。
但沒關係,喬諒依然是他的孩子。
季疏禮會用平和的,沉穩的,能夠被信任和給予對方安全感的態度,對待他。
目光下移,季疏禮看向喬諒還裹著酒精和烤肉味道的衣服。
要換掉吧。
他想。
怎麼可以穿外面的髒衣服睡覺?
第二天,喬諒依然是在季疏禮的懷抱裡醒來的。
男人把他抱得很緊密,在他醒來之前,季疏禮的手掌正在他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撫著。
喬諒推開季疏禮,“父親。”
季疏禮看著他,“醒了?”
他的金眸寬厚,似乎想從喬諒的臉上看到什麼。
但他的孩子只是坐起身,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,眉眼蹙起,道:“小丑……”
季疏禮回神反應了一會兒,道:“你上次說隊裡有個朋友會幫你喂,所以昨晚我讓應湛給他發了訊息。”
喬諒低頭看了看自己,再看向季疏禮。
他的目光太平靜,如同一口寒涼的深潭。骨骼分明的手指拽著衣領,“衣服也是父親幫忙換的嗎?”
季疏禮指尖抖了下,說:“是的,我猜你應該不喜歡帶著一身酒味睡覺,所以還幫你簡單擦洗了一下。你很介意嗎?”
喬諒挑眉搖頭。
他為什麼要介意這個。
不過,喝酒也真是太誤事了。
喬諒在心底厭煩地嘖了聲。
還好那一個點的股份是到手了,晚點要給江柏川發個訊息,以免他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。
但是。
這樣的事情,以後也不會再發生第二次。
等季疏禮為他舉辦的宴會開辦,自然多得是有人看在季疏禮的錢權份上給他面子。
哪怕喬諒把酒往人的臉上潑,也不會有人再說一個不字。
喬諒隱秘地挑了下眉毛,心底的傲然開始澎湃,他看著窗外灰藍的雲層下綻開的陽光,都不再覺得討厭。
季疏禮啊季疏禮。
真是個好用的東西。
他想到這裡,回頭看著還側臥在床上的男人,心情愉悅到根本沒有留意到季疏禮略有些複雜的神情。
他正準備掀開被子起身,手腕卻被拉住。
溫柔的力度微微收緊,相連的脈搏傳來略有些急躁的心跳。
喬諒頓住,回過頭,“父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