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頭一蹙,抓著方向盤的手用力收緊,“你還好嗎?”
喬諒掃了面前的人一眼,擰起眉毛扯開他的頭髮,然後道:“父親最近不是很忙嗎?怎麼會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?”
季疏禮道:“我今晚會回家。”
喬諒:“啊。”
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應湛的頭髮。力度時輕時重。
永遠猜不到,他會不會猛一下粗暴地揪起髮根把人扯遠。
喬諒總是一個脾氣糟糕又難以預料的人。
他對邵修友季疏禮的溫和態度才是假象。
一個……
善於媚上欺下的人。
對待有權有勢對他的事業有所協助的人,態度總是比對他們好。
不過,很多人都是這樣。
喬諒只是表現得更肆無忌憚,更加極端,更明目張膽。
應湛思緒冷靜地這樣評價。
在發現季疏禮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之後,喬諒對他們的態度,也是有所好轉的。
他的呼吸粗重,熱度源源不斷。像是巨大的野獸趴伏在喬諒的頸邊。
季疏禮能聽到他們交織相錯的呼吸。
平穩和急促的對比,冷靜和火熱的碰撞。
他握緊方向盤,平靜地又道:“我們好久沒有一起說說話了。”
喬諒輕笑:“是嗎,父親的禮物和問候以及祝福我今天才收到。也沒有很久。”
應湛鼻樑蹭到喬諒的下頜,耐心地等待這一通電話的結束。
兩個人都沒有聽到門悄然開啟的聲音。
“嘎吱——”
在這樣的大風天,被喬諒夜探爬上床的時候沒關好的門,有那麼一兩聲的響動也實屬正常。
季疏禮道:“和孩子們的相處還好嗎?”
喬諒:“本來就是隊友,當然也不存在什麼矛盾。”
季疏禮道:“如果你喜歡他們,想和他們在一起,我不會反對。”
“是嗎?”
夜路上疾馳的車拉開光影的弧線,狂風撲到臉上,鏡片後季疏禮的金眸眯起。
他問道:“應湛在你身邊,是不是?”
喬諒沒說話。
“我看到他發來的照片。”季疏禮道,“是你自願,還是他在用我不知道的東西脅迫你?”
“有什麼區別?”
“如果是前者,我會尊重你的意見,如果是後者,我會讓壞孩子得到教訓。無須有任何顧慮。”
“是我自願的。”
喬諒說。
冗長的沉默中,季疏禮看到紅燈閃爍,他剎車急停。
車輪摩擦地面,發出尖銳的響聲。
心臟狂跳,一陣艱澀的痠麻湧來。
“我明白了。沒關係。自己家裡的孩子,總比外面的人好。”
季疏禮目光平靜地直視前方。
“如果你覺得他好用,那就將他留下;如果你覺得他很糟糕,那就等我回來為你主持公道。”
喬諒還沒來得及說話,季疏禮又開口了。
溫和的,穩重的嗓音。
卻是和喬諒說話的時候,截然不同的口吻。
“應湛。”
他道。
話音落下的瞬間,喬諒感受到應湛肩膀的肌肉繃緊。
“既然開始了,既然是喬諒允許的,那我沒有理由和立場阻止。”
季疏禮輕聲道。
“服務到你哥哥說滿意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