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,讓你這樣想?”季疏禮意外道,“我離開的時候,你明明還不是這樣。”
喬諒垂眸:“抱歉……我不是很想談論這個話題。”
季疏禮:“是關於你哥哥?”
“……老師還真是敏銳。您希望我給您怎樣的回答,是,他離開了我。”
“連最後一個家人也拋下了我。家庭這個概念,對我來說已經太過虛假了。”
喬諒說這個話的時候毫無愧疚感。
謊言也是有閾值的。
當一個人經常說謊,說再過分的謊話都不能讓他感到羞愧。
喬諒垂下頭,讓髮絲遮住自己的眼睛。
“他明明說過會陪我很久,簡直像個騙子。可笑的是這樣的騙子到處都是。”
比如喬諒自己。
他漠然地想。
“說好的誓言輕易就可以推翻,說好的愛也會變成怨恨。”喬諒說,“親情也好,愛情也罷。”
“……”
世界是不是對喬諒太過冷酷了?
季疏禮走到他身邊,緊握住他的手。
喬諒無動於衷。
他的孩子表情這樣冷漠。
在陽光下蒼白得像是要碎掉了似的,那雙上挑鳳眼抬起看他時,卻好像在極深處的冰層之下,封存鐫刻有極淡的茫然。
季疏禮金眸中有靜謐的難過在流淌。
他抬手輕輕蹭過喬諒的臉頰,溫熱的手掌帶著略微粗糙的繭子。
喬諒扶住他的手,一張臉比起年少時已經褪去了些稚嫩的青澀。稜角分明,是輕易會讓人無法呼吸的帥氣。
可是孩子就是孩子。
是需要照顧的,需要被愛的孩子。
喬諒歪側了下頭,把側臉挨蹭靠在大掌手心,任由髮絲流淌著掃過季疏禮的指縫。
光鮮亮麗的大明星,萬眾矚目的頂級樂隊歌手。他站上舞臺,就是無法令人轉移視線的存在。
現在卻以無法形容的語氣,輕輕喊他。
“老師。”
他烏黑的眸子都像在回憶中失焦。
輕閉了下眼睛。長長的睫毛掃到季疏禮的指腹。
風輕緩地從床邊吹過,百葉窗拍打出些輕微聲響。
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裡,影子都交融起來。
季疏禮呼吸放緩,手指有些不穩地輕顫一下,聽到喬諒不帶情緒的輕笑。
“…好累。”
又父愛了哥
陽光恰到好處的和煦。
應灝和應湛靠在沙發上,中間隔了點距離。一致的雙眸一致的視線,一致地緊盯著那扇被關緊的門。
隔著門板,似乎能看到喬諒和季疏禮交疊的影子。
應湛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沙發上敲擊。
應灝把連帽衫的帽子蓋到頭頂,目光從白髮間隙直勾勾地鑿出來。
時間在靜默的等待中被拉長。
季疏禮總是會想起從前。
夏天槐樹下推著腳踏車走過的喬諒,穿著藍白夏季校服,身材高挑清瘦,有些過於單薄。
等看到季疏禮,喬諒會主動抬起手,“老師,早。”
或者,“老師,再見。”
隔著一條窄窄的街道,他們總會這樣相遇,在清晨的陽光或者夜晚的路燈下。
等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