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。
他低聲道:“你變化很大。”
喬諒略微挑眉,又很快將那點細微的弧度壓回去,抬眼,“老師對我失望了嗎?”
“……”季疏禮搖頭,“不會。”
喬諒視線轉移,看向窗外。
綠植搖曳著,光影在雪白的牆壁上晃動,他輕笑了聲。
“本來想說,對我失望也沒關係,我並不活在誰的期待裡。”
喬諒說著,微微一頓。
“但是……”
他半抬著狹長黑眸,清朗眉眼輕蹙,靜靜地望著季疏禮。
陽光這麼巧妙地穿過百葉窗的間隙,落在他的眼中。
極深的黑在光線中都有了淡淡的蜜糖色。
在他的沉默中,時間流逝的滴答聲都變得密集粘稠。
是蜂蜜,是糖漿,是松脂琥珀。
“其實,說完這些話就有些後悔。”
“我不想讓老師察覺到我的變化。如果老師喜歡過去的我,我也應該用過去的樣子出現在老師面前。”
他微頓,黑眸幽邃靜謐。
“老師……”
喬諒輕聲說。
“是不一樣的。”
季疏禮手指收緊痙攣,手背的青筋都猛地起伏了下。
在一瞬間,他聽到了血液逆流的聲音。
被生活磋磨背叛無數次的他的孩子,已經漸漸變得淡漠偏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他的孩子。
仍然對他抱有信任依賴和期待。
季疏禮回去的時候叫上了雙子。
他心情很好,滿面春風地和他們說:“今晚喬諒會來家裡。”
應湛和應灝對視一眼。
季疏禮道:“我問過他想吃什麼。但又總覺得,他現在面對我的時候比過去拘謹許多,也許會擔心麻煩我而故作隱瞞。”
男人思忖,手指敲打著方向盤,昂貴的腕錶卡在腕骨,青筋起伏下有成熟威嚴的氣勢。
他臉上帶著的笑意卻讓這樣的氣勢略有削減,轉頭,“你們和他做了這麼久的朋友,應該對他的飲食口味有所瞭解吧?”
應湛心情詭異地和應灝對視了一眼。
應灝顯然和他是相同的看法。
吃錯藥了吧。。
這種笑是怎麼回事。完全、……
當然,口頭上仍然畢恭畢敬。
“是,父親,我知道。”
應灝也道:“他不太喜歡甜味過重的東西,在別人面前會對難吃昂貴的東西保持體面。”
應湛:“甚至會故意吃一些小眾的食物彰顯自己不得了的品味。”
應灝:“但是實際上他的胃口還是很大眾的。”
“應該算家常?”
“是吧。不能太清淡,但也不要太重油重鹽,喬諒會管理自己的身材。”
“但他討厭做飯,更討厭點外賣,如果沒有人照顧,他會直接把現有的食材一鍋燉。”
“有幸吃過一次。”
應湛那張沒什麼表情的死人臉都罕見露出了反胃的神情。
“只加了點鹽,裡面是白菜、西藍花、豌豆、洋蔥。他居然還能面無表情地吃下去。”
“……沒錯,是很絕望的一鍋菜。”
“反正我吃不下去。”
“感覺他家的貓都比他過得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