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夫人慢慢走過來,瞥了一眼桌上的禮盒,淡淡道:“原來是寶妍齋的脂粉,他們家香水不錯,但胭脂不如張古老的細膩,大郎不會是想把寶妍齋的禮盒作為回禮吧!”
“回稟母親,回禮是三樣物品,張玲瓏的文房四寶給男賓,女賓給兩片沉香,不過孩兒考慮沉香盒子太小了,有點不好看,所以又決定用寶妍齋的禮物作為補充。”
按照事先的約定,收禮是向夫人的事情,而回禮是長子鄭寅負責,不過管事**強烈的向夫人既然遇到了這件事,便習慣性地管了起來。
“為什麼不用張古老的胭脂盒回禮,那不是更有檔次嗎?”
“回稟母親,張古老的胭脂盒中沒有玉脂。”
“玉脂是什麼?”
“就是這個!”
鄭明將桌子的玉脂盒遞給妻子,“其實就是香脂的一種,但比香脂要好。”
向夫人開啟看了看,雪白細膩的香皂她也是第一次見到,她聞了聞,一股幽香撲面而來,她心中頓時有了興趣。
“好吧!既然大郎已經決定,那我也不干涉了,正好大郎在,我們一起商量一下,今天也是綰兒十六歲生日,我想趁這個機會,在賓客中給她找一個如意郎君,你們覺得呢?”
向夫人只和前夫生了一子,但她唯一的兒子已經去世,留下一兒一女,長子在宮中當侍衛,孫女張綰兒和她住在一起,今年十六歲了,本來她有心親上加親,把孫女許配給鄭榮泰,不過聽御醫說,鄭榮泰可能活不過三十歲,她又改變了主意。
鄭明和兒子對望一眼,他們都很瞭解這位一家之主的心思,所謂只是順便給綰兒找個未來夫婿,可實際上一旦實施起來,恐怕就會喧賓奪主了,好好的壽宴就變成了招親大會,讓人恥笑去。
鄭明懼內,不敢出聲反對,便給兒子使個眼色,鄭寅只得硬著頭皮道:“母親大人也知道,這次請客名義上是給父親祝壽,但實際上是給太子殿下提高影響力,把綰兒的事情加進去,我們是沒有意見,可是不是要先徵求一下太子的意見?”
“你先出去,我和你父親說。”
鄭寅只得行一禮出去了,他剛走出書房,便聽見母親兇狠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。
“老殺才!你還真以為我是給你祝壽,臭美了你,我無非是借你之名辦個聚會,給綰兒相個好婆家,若真改成‘招親大會’綰兒才會被人恥笑去,這件事我自有分寸,你休得多嘴。”
“我沒有反對,只是太子那邊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你休想用太子來壓我,太子是太子的事情,我們鄭家也鄭家的事情,我們花了幾萬貫錢,至少也要得個好處,給你祝壽也不見得你就會多活一天,給綰兒找個如意的夫君才是大事。”
“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!我不管了。”鄭明著實沒好氣道。
“我就沒讓你管,大郎進來!”
向夫人顯然知道鄭寅在外面偷聽,鄭寅連忙推門進去,“母親有什麼吩咐!”
“我開張客人清單給你,你看看是不是已經請了,沒請的趕緊補請,已經請了的客人再派人去提醒一下。”
王妃寫清單即不需思量、也不用翻官檔,汴京官宦人家的哪家衙內尚未娶親、哪戶小官人已滿了十六,她無不了然於胸,一串串少年才俊的名字脫口而出,無論他們父親的品階、母親的誥命,乃至本人的功名,皆說得清清楚楚,分毫不差,彷彿就在細數自己櫃裡的衣裙鞋襪。
她一直唸了半個時辰方才住口,一共挑了一百二十二名才俊少年,直忙得鄭寅滿頭大汗,運筆如飛,就恨不得多長兩隻手,才能應付母親的錦繡口才。
向夫人心滿意足走了,鄭寅望著長長的一份清單,不由有點頭大如鬥,這麼多年輕人都請來,豈不是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