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在鄭榮泰父親鄭升的率領下站著門前迎接客人,鄭榮泰也在其中,他們個個身體肥胖,看起來頗為有趣,只是天氣炎熱,只站了不多時,眾人便滿頭大汗了。
這時,鄭榮泰看見了李延慶,連忙上前招呼,“老李,你怎麼現在就來了?”
“我想看看胭脂盒是否受歡迎?”
“當然受歡迎,你信不信,假如我告訴別人,你就是寶妍齋的東主,保證一大群女人都會圍住你,問你玉脂是什麼?”鄭榮泰笑得滿臉曖昧,不知道他想到哪裡去了。
李延慶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,“你敢亂說話,我保證你兩天就長得比豬還肥!”
“不敢!不敢!”
這時,一名家丁提著一個用綢緞包好的禮包過來,鄭榮泰遞給李延慶笑道:“這是給賓客禮物,你是男賓,就沒有胭脂盒和沉香了,只有一套文房四寶,可別小瞧它,這一套值三十貫,裡面的筆架可是上好的羊脂玉。”
“我沒法拿,要不你改天給我吧!”
“沒事,我讓家丁送到你店裡去。”
鄭榮泰吩咐家丁一聲,家丁連忙跑去招呼牛車了,這時,李延慶取出一張賀儀,遞給鄭榮泰笑道:“這是我的一點心意,請收下!”
“這…。這算什麼?”
鄭榮泰連忙將李延慶拉到一邊,“我不給你說過了嗎?我的客人不用送禮,這不是客氣話,別的幾個都沒有送禮,就你一個人送禮,他們面子怎麼辦?”
“哪有祝壽空著手來的道理?只是我自己給令祖的一點心意,和其他幾個沒有關係。”
鄭榮泰再三推讓,李延慶始終不肯,鄭榮泰只得收下了,遞給旁邊的記錄人,“壽禮十萬錢!”
客人當然不會抬著錢來祝壽,一般都是給禮單,事後會有人把貨禮送來,李延慶給了壽禮不算多,也就足一百貫錢,當然,這也和每個人與鄭家的交情以及送禮的意圖不一樣有關係。
如果只是一份單純的壽禮,那一百貫不多不少,正好可以拿得出手。
宴會分別在春白桃、夏芙蓉和秋紅葉三個大廳內舉行,足足擺了一千二百張小桌,圍成三個大半圓形。
每張小桌旁均設有一幾,几上設爐瓶三事,焚著上好的百合香,這種香是由龍涎香、龍腦香、霍香、丁香、木樨香、甲香、**、麝香、松香等十幾種上好香合制而成,最終形成一種奇異的香味。
几上還擺有八寸來長、三寸來高、點綴著山石的小盆景,俱是新鮮花卉。
又有扶桑漆茶盤內放著官窯什錦小茶杯,旁邊又有各色官窯小瓶數個,均插滿了時令鮮花,兩邊大梁上掛著聯三聚五的琉璃彩穗燈,每席前豎有倒垂荷葉一柄。廊簷內外都被或繡或畫或絹或紙的各色羊角、琉璃、料絲燈籠掛滿。
有早到的人按男東女西的規矩揀到自己的座位坐下,或享受桌上的合歡湯、吉祥果、如意糕,或聚在一起尤自熱鬧,幾個男人不知說到什麼,突然哄聲大笑,眼色曖昧地向花園中的數十個女妓瞟去。
女客們也聚在一處,笑語風聲的談論著今夜的宴會,打量對方的衣裙,輕嗅著彼此香氣,盤算著對方的髮型,總之在比拼著一切。
左衛上將軍高深的夫人是最早一個到的,她姓潘,孃家是開國元勳潘美的後人。
潘夫人不愧是將門之後,身材長得高大豐滿,一張滿月般的臉上塗滿了脂粉,她特別喜歡薔薇水,每次都要用去一瓶,濃烈的香味不僅成功掩蓋了她的體味,也將數十步外一群男人吸引住了,男人們東張西望,尋找這股濃香的來源。
潘夫人生性便愛參加各種宴會,或許是有二品誥命在身讓她多了幾分自信。她生來喜歡聽恭維的話音,每當有人恭維她年輕美貌之時,她總是喜不自勝,全然忘了自己已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