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,農曆十月初十,星期一,天氣晴。
熟悉農時的都知道,十月份是一個收穫的季節,今年的秋收分了三次,第一次就是常規的收小麥,這可是用於交公糧的保證,以及社員幸福感的具體體現。不過今年由於主要是大豆和玉米套種的,按照公社的說法,這樣產量比單一種植高粱產量高,所以小麥的播種面積不算太大,比去年少了不少。
小麥收割就是熱熱身,真正痛苦的是收大豆,我親身下田體驗了兩天,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,不是累,而是渾身癢,每天都要泡藥浴才能緩解,但是還得老老實實的幹活,畢竟我可是要競爭全國前幾的人。現在的大豆玉米套種可不是一行玉米,一行大豆這麼種,而是直接把玉米和大豆種在一起,所以收大豆,就必須鑽玉米地,那滋味,誰鑽誰知道啊。
不過就鑽了兩天玉米地之後,我就不用去了,因為我又開始了我的看病之旅,又快到一年一度的生育高峰期了,總有因為各種原因,這個月生孩子的。而且這些孩子,基本上都是我帶來的,幾年沒有孩子,讓我幾個月調整之下懷孕了,導致了人家就對我放心,連縣醫院都信不過,這就得我動手,為此秦家大隊都把大隊部改成產科病房了。一個月多一點,我親手接生了十二個孩子,這邊我都忙不過來了,還去鑽玉米地,想啥呢。
而且我自己最近也是一腦門子的官司,為了這個破事,我連男女主相遇的細節都沒有仔細打聽。上個月紅旗大隊十六生產隊的牛病了,我直接在牛欄裡住了一段時間,確定這頭牛脫離危險之後我才離開的。
紅旗大隊十六生產隊,是三個大隊條件最差的一個生產隊,年年欠大隊的錢,紅旗大隊恨不得弄死他們。其實他們條件並不差,有山有水有地,但是他們懶,墾荒面積全縣倒數第一,五年零增長。還饞,他們也是三個大隊唯一一個主要種植小麥的生產隊,就算種了高粱也是以交公糧為主,對大隊和公社的指導意見充耳不聞。
後果自然是糧食不夠吃的,交公糧一等一的積極,但是交了公糧,全隊就得餓著,餓急了,就跑到紅旗村鬧事,誰讓這裡是公社駐地呢,特別噁心。這頭牛,就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,再加上秋收累了一次,就這麼病了要是換成別的生產隊,病的這麼重的牛,那就不治了,繼續幹活,累死拉到,因為人家不差養一頭牛的錢,把這麼一頭牛治好,比買一頭也便宜不了多少,畢竟牛死了,牛肉也是可以回本的。
就這一次,不算我的工錢,光用藥,就用了差不多四十五塊錢,這還不算額外喂得精糧。十六生產隊完全不管,我在那裡待了六天,整個生產都沒有一個人往前湊一下,全都是大隊的人在和我接洽。我去年就知道這個生產隊有問題,但是沒想到,居然問題這麼大。
我都和大隊的工作人員說了,這牛不用治了,死了之後把肉一賣,買頭小牛,都比治好了便宜。但是大隊不幹,大隊可以替他們出藥錢,出精飼料錢,但是絕對不能幫他們買牛。而這頭牛死了,只會被這些人給分了吃肉,賣不回一分錢來。而且這頭大牛還能折騰一下,要是給他們換了小牛,他們根本養不大。
這裡面的邏輯我不是非常清楚,但是人家怎麼說我就怎麼辦,就這樣把牛治好了之後他們的隊長過來接收的時候,還非常遺憾的摸著牛頭,說什麼,你怎麼好了呢,我們都做好準備了,準備改善一下呢。你這也太不配合了。
病雖然好了,但是也得好好養養,短時間內肯定是不能再幹重活了,但是人家這種人嗎,這不上個月月底,牛死了,具體怎麼死的,只有他們自己知道,因為,等他們找上門的時候,牛都已經宰完了,要不是大隊長跑得快,估計等我趕過去,牛肉都變成大便了。
這群人上門訛人來了,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,居然說我把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