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六三年一月十八日,農曆臘月二十三,星期五,天氣大雪。
時間已經轉到六三年了,今天是小年,村裡過小年的氣氛非常濃郁,因為很多去林場煤礦幹臨時工的人回來了,在家裡差不多呆到初六,或者初九,大家就要往外走了。幹一段時間,再回來就要開始農忙了,沒有什麼清閒時候。
今年的雪有點偏多了,這已經是最近這一個月,第六場大雪了,天天清雪都把我清理吐了,尤其是房頂,現在的工具一點都不全,清理起來很麻煩。現在也沒有個溫度計,我覺得這天氣能有零下三十多度。
不過這種大雪加極寒天氣,也不是沒有好處,只是說對我來說的好處,我的病人樣本一下子就多了,基於這麼多的樣本,一開始我計劃的普濟方有基本就有苗頭了。現在的情況是,不需要針灸,把膏藥烤熱了,直接貼在病患處,涼了就撕下來再烤烤,反覆十天左右,基本上這一冬天問題就不大了。
這個就是止疼不耽誤工作,除不了根,要想除根,得配合內服加針灸。但是每年來一貼也不算貴,裡面只有一味藥這邊找不到,需要去醫院拿,其他的都沒有任何問題。今年實驗一年,明年實驗一年,要是確定沒有問題,就可以上報了,當然藥方我也沒有公開,接下來,就是一些細微處的調整。
我就說農村一定有一條秘密訊息通道,這一個來月,幾乎每天都有別的大隊的人來找我買膏藥,導致我的樣本越來越多,但是同樣也嚴重影響了我的正常工作。我的補貼是秦家大隊等三個大隊給的,所有的收入也都是人家協調出來的,這種極寒天氣下,是心腦血管和呼吸道疾病高發期,只要不下雪,我就要出門。
但是別的大隊的人一來,你說我管不管,管,憑啥,你們給我啥了,買我的膏藥,我也只能收個成本價,多了我都怕人家告我。不管,人家大冷天的,天不亮就跑到你門口等著,不管合適嗎。很麻煩,所以我就把這件事扔給了大隊和公社去處理,因為,我給外人看病,侵犯的是大隊的利益。
他們怎麼解決的,我不知道,反正從那以後,我門口的人是越來越少了。反倒是煤礦上開著個卡車,拿著單子拉走了一千五百多帖,給我留下了一點錢以及三噸煤,至於三個大隊,礦上說了,會針對三個大隊增加招工名額。公社醫院裡拿走了幾十貼,東西不少,但是加工難度並不大,直接用村裡的石磨磨出來的,會不會有人罵我我就不知道了。
和我預想的不一樣,我還以為,會有人找我公開配方呢,結果沒有任何人出來說這句話,可能和我說還處於實驗階段有關,這件事似乎就不了了之了。
這個月,我過得不是一般的充實,下雪了就在家裡配藥,練字,抄書,老鬼不愧是老鬼,知道的東西就是多,在他的藥方裡,不僅有被醫院確診的糖尿病,也有已經到了晚期的尿毒症,中晚期肝硬化,都有被治癒的病例,而且還不少,還有好幾個癌症帶病延年的病例,有好幾個是因為大夫死了,沒人複診去世的,用他的話說,一個麻黃湯就能解決的小感冒,我還不稀罕看呢。
這種的都是一人一方,比如同樣地尿毒症,治療方法就完全不一樣,而且有的時候首診方子一樣,到了二診三診的時候,各種增減,又完全不一樣了。這種地方老鬼講的就特別細緻,一點點的抽絲剝繭,給我講,這裡為什麼這麼用藥,為什麼這個麼調整。
我感覺等我把這本書抄完,以老鬼的教法,我能達到中醫六級,有點等同於資深副主任這個級別,但是這個時間有點長,最少得兩年,老鬼手裡的東西太多了。至於這幾個月成果,我還是挺驕傲的,三個大隊,今年秋冬換季,只沒了四個人,其中還有一個是上一次提到的那個上吊的媽媽,另一個則是半夜裡直接沒了,根本沒有救治的機會,剩下的兩個,則是選擇放棄治療,回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