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了一聲,馬車頓時往前狠狠一衝。
李敘白一時之間沒有防備,身子踉蹌了下,險些掉下馬車,轉頭朝宋時雨抱怨道:“把我摔壞了,你賠我啊。”
宋時雨鄙夷極了,盯著李敘白譏諷道:“你還真是身嬌體弱啊,從馬車上掉下去都能摔壞了。”
馬車一路疾馳,在深夜裡碾起無數灰塵,噠噠噠的馬蹄聲如同平地驚雷一般,打碎了沉寂的靜夜。
李敘白二人趕到的時候,驛站已經關門了,門前只有高高挑起的兩盞燈籠在夜風來回搖晃。
李敘白上前叫開了門。
驛卒簡直煩透了這種深夜砸門的官兒們,但是又惹不起他們,別說是大聲吵嚷了,就連一點不耐煩的神情都不敢流露,只能客客氣氣又小心翼翼的請二人下車。
李敘白率先跳下馬車。
宋時雨緊隨其後下了車,又轉身朝馬車伸出了手。
車簾兒微微掀開了一道縫,裡頭伸出一隻手,搭在了宋時雨的手上。
宋時雨扶著車裡的人下了車。
那女子身著尋常的青色裙衫,只是頭上帶了個同樣顏色的帷帽,把容貌遮的嚴嚴實實的。
驛卒驚詫的看了那女子一眼。
“兩間上房,準備點熱水熱菜。”李敘白亮出了武德司的牌子。
一看武德司的牌子,驛卒的最後一絲抱怨和敷衍之心也煙消雲散了,對李敘白這三個人只剩下了深重的驚懼。
天爺啊,他方才差點就把這幾個活閻王給得罪了。
眼見著這驛卒一改方才散漫的態度,李敘白頓覺武德司這個地方還是很不錯的。
至少足夠嚇人。
子時剛過,驛站門前的燈籠也熄滅了,整座驛站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。
這座驛站位於鄧州到京城的必經之路上,但位置卻很偏僻,連打更人都不會經過這裡。
窸窣的風打著旋兒的吹過,細若遊絲的雲霧漸漸聚攏在了一起,月色藏在了灰白色的雲層裡。
官道上唯一的一抹光亮也消失不見了。
幾道暗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驛站周圍,相互之間打了幾個手勢,隨即發出了幾聲宿鳥歸巢一般的鳴叫。
隨後,幾個飛爪向牆頭一甩,發出極輕微的觸碰聲。
暗沉沉的上房裡,宋時雨床邊的腳踏上,李敘白則靠坐在窗下。
一柄長刀倏然插進門縫,緩緩的挑開了門栓。
寒光在屋內一閃而逝。
兩個人同時睜開雙眼,在黑暗中,尋找著對方所在的位置。
:()公子不好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