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宋時雨的提醒,王汝凱再度重新開始配製解藥。
李敘白已經對王汝凱不抱任何希望了,索性轉了個頭,閉上了眼。
眼不見心不煩。
天光大亮,第一縷陽光透窗而入,文德殿中的燭火依次熄滅,燈燭上一縷稀薄的青煙嫋嫋散盡。
“陛下,用些早膳吧。”餘忠端著簡單的膳食進殿。
趙益禎今日的早朝散的很快。
許是朝臣們對昨日刺殺之事心有餘悸,對當時自己貪生怕死的表現心虛,又直到李敘白生死未卜,景帝心情極為糟糕,沒人敢觸他的黴頭,更怕被景帝秋後算賬。
故而,今日的早朝不但沒有彈劾誰的摺子,也沒有歌功頌德的摺子,更沒有誰不開眼去撞個柱子。
今日這個早朝,怕是趙益禎登基以來開的最為清淨的一個早朝了。
可清淨卻不舒心。
他回到文德殿,屁股還沒坐穩,就得治王汝凱配製解藥再次失敗,李敘白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。
他的心情糟糕的食不下咽,面對餘忠端來的早膳,他爆了個有生以來的頭一個粗口:“滾!”
於是,餘忠利落的滾了。
可是不過片刻功夫,他又利落的滾了回來,行禮道:“陛下,盛大人求見。”
“快宣!”
盛衍明面無表情的走進來,熬了一整宿的他臉色青白,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,手上又託著厚厚一沓子口供,身上的血跡還沒有乾透,血腥氣重的能把人燻暈過去。
趙益禎看著盛衍明的這幅鬼樣子,頭一回心疼他的夫人,沒被他的這幅尊容嚇暈過去,著實是女中豪傑了。
“衍明,如何?”趙益禎急不可耐的問道。
“回稟陛下,武德司探事司共查抄了汴梁城中的七處遼國暗探據點,抓獲了十一人,這是口供,這是朱顏改的解藥。”盛衍明躬身道。
趙益禎一頁頁的翻看下來,尚且有些猶豫:“這解藥,是真的嗎?”
盛衍明實話實說:“臣取了些李大人傷口的毒血,讓這十一人都喝了,等他們毒發之後,又把解藥給他們喝了,確認解毒之後,才進宮覆命的。”
趙益禎放下心來,把解藥交給了餘忠:“去把,讓王汝凱再斟酌斟酌。”
看到餘忠退了出去,趙益禎又問盛衍明:“還沒用早膳吧,來,陪朕一起吃點。”
盛衍明一本正經的拒絕了:“臣整夜未歸,內人定然憂心的整夜未睡,臣急著出宮回去安撫內人,陛下自己用吧。”
趙益禎:“”
趙益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。
李敘白服下盛衍明從遼國暗探據點抄來的解藥後,僅僅半個時辰便醒來了,朱顏改的毒徹底解了。
王汝凱長長的透了口氣,這回自己的腦袋又穩穩的保住了。
他小心翼翼的拔出了李敘白背上的箭矢,用了金瘡藥,包紮好傷口,留下一頁恢復氣血的方子,逃也似的飛奔而去。
簡直像是後面有惡鬼在狂咬他。
宋時雨搖頭一笑。
李敘白重重磨牙:“算這個老貨跑得快,以後再找機會折騰他。”
宋時雨笑道:“其實這解藥送過來的時候,王院使已經配製出了同樣的解藥。”
李敘白微微挑眉:“那他怎麼不說?”
宋時雨道:“這老頭兒脾氣倔的很,誰也猜不透他是怎麼想的。”
李敘白無法理解王汝凱的做法。
分明已經配製出了解藥,那為何不呈給陛下,偏要讓陛下以為他忙活了整夜,是無功而返呢?
“聽餘忠說,解藥是盛衍明從遼國暗探的據點抄來的,我有點想不通,動手的不是西夏的刺